您现在的位置是:首页 > 历史

【十景缎】第二卷[色度实体]

2018-09-22 09:18:12

【十景缎】第二卷    第二卷 第一章   细看这人,但见他二十来岁,两道剑眉直抵鬓角,一束长发,身长玉立,腰系三尺长剑,一派江湖剑客风貌,潇洒俊拔,然而脸上神色却是飞扬拔扈,嘴角微微浮着冷笑,一副世间无人在我眼下的狂态。   小慕容听他这一说,又羞又喜,低声道:“大哥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  那人哼了一声,道:“不早,不早!我到的时候,你可还没脱衣服。”   小慕容脸上一红,急叫道:“大哥,你躲在一边偷看?”   那人道:“废话,难不成我还能亲自下场么?我能对自己亲妹子怎样?嘿嘿,这小子嘛……”   两道冷锐的眼光如箭投向文渊,上下打量。   小慕容牵着文渊的手,脸上仍是红通通的,低声道:“他就是我大哥,叫做慕容修,武林上称他叫大慕容。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原来是慕容兄,幸会幸会,在下文渊。”   慕容修一顿脚,喝道:“小妹,你可太不成话了,你大哥的名字也这么胡乱告知旁人的吗?”   小慕容俏眉一扬,笑道:“他又不是外人,也知道我的名字,为什么不能说你的?”   慕容修冷笑道:“好啊,你要这小子当我妹丈,是也不是?”   小慕容眼波流转,心里怦怦直跳,低声道:“大哥,你许不许?”   慕容修瞧瞧文渊,冷笑道:“小子,你有点本事啊,能把我这妹子收得服服贴贴,嘿嘿!”   文渊道:“取笑了。”   陡然间慕容修眼中杀气大盛,喝道:“小子!想要我妹子,可没这么便宜!”   只听“锵”一声响,慕容修青锋出峭,飞身而至,青衫迎风鼓起,如鹰如隼,脸上笑容现出狂态,只此一瞬之间,两道青光横削直划,已至文渊身前半尺。小慕容惊叫道:“大哥!”   文渊万不料他狠下杀手,吃惊非小,眼见稍一迟疑,立时会被他这纵横两剑分为四块,心如闪电,退一步而拔长剑,只听“铿铿”两下暴响,慕容修这两招风驰电掣般的快剑同时被格下。   文渊才刚持剑在手,苍促应敌,虽然险险挡下,却也震得手心发热,虎口差点震裂,不觉心惊:“这大慕容的内功强横无匹,可比小茵厉害得太多!”   慕容修两剑不中,怒骂道:“臭小子,居然没被斩死!”   这一下却是连出四剑,两纵两横,十字剑变井字剑,青光霍霍,冷气飕飕,凌厉无匹。文渊心下吃惊,使动指南剑招数,看得真切,长剑四下连刺,以剑尖硬抵锋刃,竟是点得准确无比,将慕容修四剑一并接去。   慕容修大笑一声,剑势毫无停缓,剑路又增,蓦地纵横各三剑,井字化田字,六道剑芒截住文渊上下各路,四剑外封,两剑内袭,竟是狠辣而无破绽。文渊勉力挡卸,眼见下盘一剑化解不及,小慕容侧身一挥短剑,将慕容修这一招接了过去,急叫道:“大哥,你不能杀他啊!”   慕容修仰天大笑,说道:“他若接不下‘大纵横剑法’中的几招雕虫小技,焉有资格当我妹丈?他若接不得,死不足惜!小妹,让开!”   话声甫毕,青影飞闪,又已出剑。   文渊被他一激,也起了好胜之心,心神宁定,道:“小茵,别帮我,你放心罢!”   小慕容急道:“不行,我大哥这剑法……”  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,慕容修青锋抖动,一个“工字剑”使将出来,左一剑横劈文渊,右一招逼开小慕容,直落一剑,立将两人分开剑光两侧,冷笑道:“小妹,别插手!”   剑锋回转,但闻霹霹之声连绵不断,却是剑刃破空风声,“大纵横剑法”的威力当真非同小可。   文渊意守气海,但见眼前一片青光交错,目为之夺,心道:“一招一招去破他剑路,非我现在功力所及,而且我也不如他的剑快,但是我可用指南见攻其破绽。”   当下睹准慕容修剑光未及之处,一剑递出,力沉招稳。   慕容修“哦”的一声,似乎有些讶异,不得不稍敛锋芒,侧身先避其招,冷笑道:“很好,很好!在我剑法逼迫下能重起攻势的,却也不多。”   说着狂啸一声,剑尖如带青烟,右削、下劈、左拦、上挑,四剑画成一矩,正正封锁文渊中宫,若是中实了,手脚全数截断,头颅不安项上,尸身只剩下一个躯干。   文渊剑凝真力,眼见“口字剑”虽然封住外门,却也中门大开,破绽毕露,当下一剑穿过四方剑矩,迳取慕容修胸腹之间。忽见慕容修脸现狞笑,沉声道:“小子,你要少只膀子了!”   瞬息之间,慕容修剑路折返,下右上左,于先前四剑中再反划一矩,竟成“回字剑”四剑既密且快,已将文渊右臂陷于重围之中,洒出四道鲜血。   这一下变故匪夷所思,文渊不知他剑招幻化丛生,一神至此,震惊之余,应变招数已生,放指撒剑,直射慕容修,手臂不敢稍动,身子却向后平平滑出,既攻慕容修,亦自求保臂。   慕容修见他飞剑射来,右臂衣袖一卷,手中仍拿己剑,文渊的剑却被他卷住,剑面抵臂,功力所至,“喀啦喀啦”连响,将那剑接连震断。回字剑自然使不到尽处,被文渊乘机脱身,只是臂上袖子裂了四条大缝,伤口鲜血泉涌,幸而保住一条手臂。文渊心下暗惊:“这大慕容当真狠得厉害。”   文渊被困而至脱困,仅只转瞬之交锋,小慕容却看得心颤胆寒,手心都是冷汗,又见文渊受伤失剑,连忙挡在文渊身前,叫道:“大哥!”   慕容修一抖衣袖,砰砰锵锵,文渊的长剑碎片落了一地,竟震成了十几段。文渊心下佩服,心道:“好深湛的内力,这份功力,不知和师兄相比如何?”   锵地一声,慕容修收剑回鞘,笑道:“好!这一下掷剑才是拼命招数,有狠劲!算你运气好,我这个小妹就赔给你罢!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可要多谢了!”   小慕容脸上飞红,娇笑如鲜花初绽,不发一语,撕下衣袖上一条布给文渊包扎。   慕容修双手叉胸,见到小慕容脸上满是情窦初开的娇羞喜悦,说道:“小妹,你倒真喜欢这小子,要说从前,你岂会帮人包扎伤口?不去洒洒盐就够好了。”   小慕容吐吐舌头,笑道:“又怎么样?”   慕容修哼了一声,指着文渊道:“臭小子,你可是艳福不浅,我照顾十几年的小妹现在给了你,你可别老像刚才那样,给她半丢不丢的,多不痛快。”   文渊和小慕容没想到他说起这档事,都是脸上一红。小慕容叫道:“大哥,你要再偷看我……我们……我可就不理你了。”   慕容修道:“嘿,要是我不说,你也不知道。小子!听着,在床上要对付我妹子,哪能像你这么温温吞吞的,就要像刚才这一剑,豁出一切,狠狠的来这么一下子……”   文渊作声不得,心道:“小茵可就受不了了。”   小慕容听得大羞,投在文渊怀里,娇声道:“喂,你别听我大哥胡说八道啊,他……他最不要脸了。”   但听慕容修哈哈大笑,往供桌一坐,道:“好了,你发了烟号给我,到底有什么事?”   小慕容道:“是啦,我想要你帮我救一个朋友。”   慕容修眉头一皱,道:“谁?”   小慕容道:“杭州城水燕楼的紫缘姑娘,大哥,你该知道吧?”   文渊一怔,半喜半忧,心道:“大小慕容名动江湖,也许真有法子对付靖威王府。只是这大慕容颇有邪气,实令人不安。”   小慕容把紫缘的事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,又说了赵平波的事,慕容修听着,偶尔问着几句,不多时便交代清楚。慕容修哼了一声,道:“你是要我想办法,让那赵平波没法子把紫缘弄到手,是不是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还不止呢,最好是也能离开水燕楼。”   慕容修骂道:“小妹,你当你大哥是谁?我可没你那么好心眼。”   又向文渊冷笑道:“小子,你胆子不小啊,有了我妹子,还嫌不够吗?第一个都还没搞定,就想偷吃了?”   文渊甚感尴尬,不知如何措辞,心道:“这人话锋如此迫人。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大哥,我都不吃醋,你生什么气啊?”   慕容修又是大骂:“你这丫头,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看着这小子。哼哼,我何必去帮她?闲着没事么?不帮!”   文渊忽道:“慕容兄,小弟想救紫缘姑娘,并非因为贪图女色。赵平波恃势行暴,已是天理不容;而紫缘姑娘身世堪怜,如何能再受此厄运?慕容兄身怀绝艺,必有处置赵平波之方,救紫缘姑娘之法,尚祈援手。”   慕容修冷笑一声,道:“我大可不必费这个心。”   小慕容长叹一声,道:“大哥,你想不出法子,那也没办法,靖威王府势力庞大,你对付不了,我也没话可说。”   慕容修骂道:“小丫头别来鬼扯,靖威王府又算什么屁东西了?要对付那姓赵的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   文渊喜道:“慕容兄愿意相助了么?”   慕容修连声冷笑,道:“不帮。”   小慕容脸色一板,道:“大哥,你到底帮不帮?你要是真不帮忙,我再也不跟你说话啦。”   慕容修冷笑道:“这一招你从小用烂了的,当我会怕么?”   小慕容哼了一声,转头向文渊笑道:“文大哥,我们走吧!”   文渊倒还第一次听她叫自己“文大哥”一时有些错愕,小慕容拉着自己的手,笑道:“再不走啊,你师妹要是醒来不见我们,你怎么说啊?”   文渊一想不错,便笑道:“是了,走吧!可是你哥……”   小慕容笑嘻嘻地道:“别管啦,走吧!”   慕容修喝道:“小妹,且慢!”   小慕容理也不理,迳往外走。慕容修抢在两人身前,道:“小妹,铁云镖局的镖如何结果了?”   小慕容只作没听见,向文渊笑道:“文大哥,回到客店里,你可不能偷偷对我怎么样,小心华家妹子看到了。”   文渊道:“我正担心这个。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你快跟她说清楚啊,同门多年的师兄妹,好起来一定很快吧?”   两人肩靠肩地走出庙去,对慕容修却是毫不理睬。慕容修骂道:“臭丫头,大哥在问你话哪!”   然而任他再怎么叫,小慕容总是只跟文渊说话嬉笑。慕容修怒极,忽然想到:“以前她不跟我说话,就没人能听她说话了,她自然忍不住。现在她可有了这小子,只怕当真不和我说话,也不觉得如何了。”   不禁有些犹豫,叫道:“小妹,且慢!”   小慕容充耳不闻,忽然在文渊脸上亲了一下,笑吟吟地瞧着文渊。文渊心中暗自好笑:“这小丫头可会作弄人,连自己哥哥也是一般。”   当下也乐的奉陪,两人便是不理慕容修。   慕容修骂道:“臭丫头,当真不要你大哥啦?”   却听小慕容和文渊笑语声渐行渐远。慕容修大怒,一掌将破烂不堪的左扇庙门打飞,来回踱步,远远听到小慕容一阵娇笑声,一脚把右扇庙门也踢倒了,飞身追上,叫道:“死丫头,我答应帮忙就是啦,给我滚回来!”   小慕容听得分明,转过身来盈盈拜倒,笑嘻嘻地道:“大哥,多谢你啦!这才叫见义勇为、当仁不让,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!”   慕容修骂道:“死丫头,越来越贼!才认识了这臭小子,胳臂马上往外弯!”   文渊拱手笑道:“多谢慕容兄了,大恩大德,小弟必铭记在心。”   慕容修呸了一声,骂道:“免了!”   小慕容道:“大哥,那你打算怎么帮呢?”   慕容修哼了一声,道:“你先跟我来。小子,你只管等着,三天之后,我兄妹两自会来解决那姓赵的。”   文渊道:“好。”   向小慕容一望,小慕容也正向这里望来,两人都是恋恋不舍,才初尝情爱,便要分开,虽只三日,却也难捱。   慕容修见状,道:“小子,我妹子这三天不在,你要是受不了,就自己解决罢!只要等过三天,你要怎么样都管你不到。”   文渊脸一红,道:“不会。”   慕容修迈开大步,喝道:“小妹,跟着来!”   小慕容向文渊一望,满怀柔情,低声道:“一定帮你救到紫缘姑娘,放心吧!”   说着嫣然一笑,跟着慕容修去了。   文渊目送小慕容远去,心道:“小茵这一去,我便要跟师妹独处三天。师妹跟小茵虽然处得很好,但这等事情,她能接受吗?”   思索良久,打定了主意,便要去和华瑄说明白。眼见东方天色将明,便即快步回往客店。 第二卷 第二章   文渊回到客店,进了自己房中,华瑄已然醒来,坐在桌前,单手托腮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一见文渊进房来,劈头便问:“文师兄,慕容姐姐呢?”   文渊一怔,道:“慕容姑娘跟她哥哥走了,过几天会再来找我们。”   华瑄嗯了一声,把脸别了过去。文渊见她没什么精神,心中奇怪,走到她身边,说道:“师妹,怎么了吗?”   华瑄却站起身来,走到一边去,低声道:“文师兄,我要走啦!”   说着便去拿包袱。   此言一出,文渊不禁大感错愕,连忙走上前去,道:“师妹,发生什么事了?”   华瑄双唇紧闭,摇了摇头,拿了包袱便要走。文渊挡在门前,问道:“师妹?”   华瑄低声道:“文师兄,我们是约在一年后见面,我……我……我该自己出去见见世面啦,不能再这样缠着你了。”   文渊见她神色有异,这话更不像平日的她所说,当下柔声道:“师妹,我们在一起,行走江湖不是安全些吗?你一个年轻姑娘,太也危险了,我是你的师兄,保护你有什么不该了?”   华瑄低下头去,肩膀似乎微微颤抖,几滴眼泪滴在地上。   文渊吃了一惊,轻轻扶着华瑄双肩,道:“师妹,怎么哭了?”   华瑄擦擦泪水,嗫嗫嚅嚅地道:“没有……没什么……”   文渊柔声道:“师妹,有什么不顺心,就说出来,好端端的,哭什么啊?”   华瑄低头不语,过了好一阵子,才低声道:“文师兄,你昨晚跟慕容姐姐到哪里去了?”   文渊脸上一红,结结巴巴地道:“我们……这个……”   华瑄摇摇头,轻声叹道:“算了,我也不要知道啦。文师兄,慕容姐姐很好的,你……你别辜负她,我在这里,你们多不自在啊。”   文渊心头一震,道:“你看得出来慕容姑娘她……她……”   华瑄轻声道:“我知道啊……她……她在梦里会叫着你的。”   文渊道:“你也是啊。”   这话一说出口,登时后悔失言,华瑄立时变了一张红扑扑的脸蛋,低声道:“慕容姐姐告诉你啦?”   文渊说道:“我自己听到的。”   华瑄心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,羞得不知如何是好,急道:“文师兄,你……我说了什么?”   文渊支支吾吾地道:“那个……也没什么。”   心道:“似乎没听到多少言语,都是嗯嗯啊啊的比较多。”   但这话无论如何出不得口,只得含糊其词。   华瑄低声道:“文师兄,我……我不想跟慕容姐姐争啦,我这就走啦,你让开罢。”   文渊见她睫毛上犹带泪珠,楚楚可怜,心中如何忍得,忽然将华瑄拥在怀抱中,轻声道:“师妹,你很喜欢我吗?”   这句话连文渊也不知如何敢就此说出,只觉华瑄实不该委屈自己,一时勇气百倍,平日绝不会说的话竟脱口而出。华瑄靠着文渊温热的胸膛,霎了霎眼,顿时呆住了,身子似乎跟着热了起来,心便像要融化似地,只是轻呼道:“文师兄!”   文渊看着华瑄清澄的瞳仁,里面蕴藏着欢喜、徬徨、羞怯、惊讶,已不见刚才的哀伤,像是两颗包藏着夜空的水晶,纯洁灵动,心里百感交集,心道:“师妹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!她一心成全小茵,殊不知小茵本来便愿意容她,我且先问清楚,若是师妹不愿,我自也不能强求。”   忽然心中一震:“师妹当真离我而去,我又能忍受吗?”   想起幼时和华瑄玩耍的情境,看看华瑄的脸庞,那一对眼睛正如昔时一般神采无瑕,带着仰慕和依恋的神气,显得稚嫩无比。   文渊轻轻举起右手,碰了下华瑄的眼角。华瑄心神一荡,不知是羞是喜,不自觉阖上了双眼。文渊爱怜地以手指触着华瑄弯弯的睫毛,拨去了泪珠。华瑄眼皮轻轻颤动,感受着文渊的温柔,心中像有万支羽毛搔动一般,樱唇微启,发出“哎”地一声轻息。   此情此景,任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心,文渊眼中忽感迷茫,右手拢过华瑄后脑,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。   “嗯!”   华瑄一惊之下,睁开了眼睛,稍一挣扎,随即不再反抗,双眼如带醉意,眼帘又慢慢合上,忘我地沉浸在浓郁的爱恋中。   一时之间,两人的心思都从孩提时代转了一圈回来。对文渊特别眷恋的华瑄,自幼便和文渊玩在一起,时时黏着文渊,向扬只是在一旁取笑。待得年纪长了,华玄清过世后,华瑄再无父亲关照,更是深深恋慕文渊。向扬也不来打扰两人,任凭他们在草地上仰望星空,到山林间携手游戏,如胶似漆,只是文渊以礼自持,华瑄不懂儿女之私,就止于这样的关系。   师门三人分行多日,华瑄这才惊觉她对文渊用情已深,然而先有小慕容,又有紫缘来到,跟文渊之间似乎总是不如以往亲密,心中一片愁思,却不敢向文渊倾诉。这日醒来,竟然不见了文渊和小慕容,华瑄心中难过,心道:“文师兄和慕容姐姐走了吗?慕容姐姐一直很在意文师兄,又是被他救了的,那也难怪。文师兄……他也喜欢慕容姐姐吧?”   只道他们趁夜离去,心里纵有万缕情丝,也已不得解。   见了文渊回来,心中痛楚,本想成人之美,让文渊和小慕容自成眷属,自己带着一番相思行走江湖,慢慢淡忘,却在文渊一吻之下,将心中的情意全部又流露了出来。   也不知吻了多久,四片唇方才离别,华瑄满脸晕红,不知该说些什么,怔怔地望着文渊,似笑非笑,心中尽是温存情致。文渊低声道:“师妹,对不起!”   华瑄羞得不敢接话,好半晌才羞怯地说道:“文师兄,你变坏了!”   文渊脸上一红,他才跟小慕容缠绵过,情欲甚易挑动,见了华瑄,竟然克制不住,却没问清华瑄心意,不由得心中羞惭,放开了华瑄,道:“师妹,你打我几巴掌。”   华瑄脸色绯红,轻声道:“不要啦,我很高兴啊。”   文渊大喜,一把又搂住了华瑄,说道:“师妹,你真的很喜欢我?”   华瑄惊呼一声,不好意思抬头看他,只羞答答地说道:“对啦!我……我就只喜欢文师兄!”   文渊身子一颤,轻声道:“你……你别走吧,跟慕容姑娘一起……”   华瑄一怔,道:“慕容姐姐让我留下来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你们不是像姐妹一样吗?”   华瑄心中惊喜,又不禁甚羞,嗔道:“文师兄,你岂不是脚踏两条船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你吃不吃醋?”   华瑄脸上一阵娇羞,笑道:“到时候啊,我跟慕容姐姐有两个人,看你要怎么……那个……呃……”   文渊怦然心动,轻声道:“师妹,那个啊?”   华瑄大羞,含糊说道:“就是……那……慕容姐姐说的啊,你……下面……那个……有一个……嗯……我……啊,不知道了啦……”   说着挣开他怀抱,跑了开去。文渊脑海闪过幼年和她追逐嬉戏的景象,笑道:“好哇,非要你说不可!”   足尖一点,向华瑄飘去。华瑄娇笑道:“没那么容易,我才不要!”   纤腰一摆,轻轻巧巧地躲过。   客房中能有多大地方,两人绕着木桌大兜圈子,口中嘻嘻哈哈,脚下所使的俱是绝妙轻功,谁也碰不到谁。不料华瑄奔过床边时,正绊着文渊的包袱,缓得一缓,文渊已追到身后,笑道:“好,抓到啦!”   双手圈抱一拦,正箍住华瑄柳腰。华瑄惊叫而笑,两人登时往斜里冲去,“蓬”地一声,一齐跌在床上。   两人闹着急跑一阵,翻倒了仍是缠在一起。华瑄嗔道:“我绊到东西啦,重来一次。”   文渊把她压在床上,笑道:“不行,快说!到底是什么事,给我从实招来。”   华瑄笑道:“不要!”   调笑几句,文渊和华瑄都不说话了,显然都已发觉了两人现在乃是在床上,且是亲昵之极。文渊胸前紧贴一片柔软,华瑄腿间却顶着一根硬物,两张脸几乎要碰在一起,足可感到彼此的呼气。   换作平时,文渊定然马上失色跳开,不迭陪罪,华瑄也要惊叫出来,但是两人正在情欲高炽,一片火热之际,谁也不想分开了。   文渊悄声道:“师妹,你真的不说?”   华瑄羞得脸如火红,将脸往文渊颈边藏着,在他鬓边轻声耳语:“文师兄,你……你教我吧!”   文渊心神一动,想起了小慕容,心道:“小茵此生已托付给我,如今师妹也是如此。但她不知我已和小茵同游巫山,我若不跟师妹讲明,未免有欺瞒之意。”   忽然脸色肃然,说道:“师妹,我有话要先跟你说。”   华瑄道:“什么?”   文渊便将夜里跟踪小慕容到水燕楼,和小慕容一番云雨,与慕容修对剑之事,尽数说了出来,毫不隐瞒。   华瑄静静听他说完,轻声说道:“文师兄,如果紫缘姐姐也喜欢你,你一定也接受了,是不是?”   文渊想到夜舟之中和紫缘乐音对答,不禁轻叹一声,说道:“师妹,你说我要怎么办啊?”   华瑄脸色羞红,偏着头低声道:“慕容姐姐既然都……都跟你这样了,我还能说什么啊?我……我……慕容姐姐都不会喝醋,我……我又会喝什么醋了?”   她说是这么说,却是欲盖弥彰,先跟小慕容较劲了,几句话说得酸溜溜地,文渊不禁莞尔。华瑄见他发笑,脸上佯怒,轻声道:“文师兄!”   文渊微微一笑,摸摸她柔顺的长发,轻声道:“师妹,你当真不在意?”   华瑄脸现羞涩笑容,低声道:“不过……我是你师妹,所以,你要稍微多疼我一点点喔,就这样一点点就好。”   右手姆指食指在文渊眼前稍稍捏起,有些犹豫,像是觉得不够,又松开了一些,脸上一片赧红,满是一派天真的神气。   文渊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指,笑道:“你看准了慕容姑娘不吃醋,就来占她便宜啦?”   华瑄俏脸一红,娇嗔道:“我没有嘛!你都先跟慕容姐姐好……现在才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   话至一半,便羞得说不下去了。文渊脸也红了,听着她软语呢喃,不禁气血如沸,低声道:“师妹,你真的不后悔?”   华瑄羞不可抑,偏过脸去,低声说道:“不后悔!”   就这么三个字,文渊再无考虑,轻轻吻着华瑄的唇、脸、颈……   “啊……嗯……”   华瑄任由文渊吻着她的身体,细微地呻吟着。文渊伸手去解她衣衫,华瑄只觉一阵羞意袭来,不自觉地拨开文渊的手。连接几次,皆是如此。   文渊微笑道:“师妹,你不乖喔!”   华瑄满脸通红,嗔道:“什么乖不乖?你还当我是小孩子?”   文渊笑道:“好,那我不碰你,你自己来。”   华瑄吞了下口水,一摸到衣襟,又觉害羞,哀声道:“文师兄,有你在这里,我……不行啦!”   文渊微微一笑,道:“这样罢,你在被子里面脱好了,我不看。”   华瑄羞涩地点点头,钻进被子里,露出一个头来,低声道:“别偷看喔!”   文渊笑道:“好。”   华瑄脸上腼腆一笑,头也盖进被子里。只见一张被子不住蠕动,看来华瑄在里头也颇不好动作。   过不多时,被子不动了,但听华瑄低声道:“好啦!”   文渊笑道:“我掀开被子罗!”   只见被子微动,华瑄并不回答,文渊便抓住被子,往旁一掀。   “啊……”   华瑄惊叫起来,此时华瑄赤身裸体,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,稚嫩的肌肤似在向文渊炫耀,仿佛透着晶莹的柔和光辉。只是华瑄害羞,早把身子缩在一起,只能看到胸侧一条粉红色的半弧,丰盈的大腿虽然曲起夹紧,见不到少女的隐秘地,却使得屁股更加圆润诱人。眼前这么一个娇艳幼嫩的少女,文渊只觉周身火热,眼中绚丽异常,不知该说什么来赞叹了。 第二卷 第三章   华瑄脸蛋红艳得如要烧了起来,羞着叫道:“文师兄,我在摇头嘛,你怎么……你怎么可以翻开来啊!”   文渊不禁失笑,道:“你在被子下面摇头,我就有天大本事,又怎么看来?”   华瑄一怔,娇怯怯地道:“你该再问几次嘛。”   文渊一笑,也解下自己衣服,轻轻握住华瑄手腕,笑道:“别遮着,给师兄看看?”   华瑄羞着不肯移开。文渊吻了几下,华瑄心中意乱情迷,再也使不上力抗拒,嘤咛一声,任他把手臂、双腿都展了开来,只羞得双颊滚烫。   文渊一看,不禁心魂不定,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淡淡的酥胸,当真比豆腐还要细嫩,雪肤凝脂,吹弹得破,似乎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,肌肤也要微微弹陷,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。两条白腻晶润的大腿之间,仅有极稀少的遮蔽,隐藏着绛色的娇艳纹理,好似一块水晶平滑地稍稍裂开,散发诱人的浅桃红色泽,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涌出。   “文师兄……”   华瑄以极其哀怨的眼光看着文渊,美丽的身子轻轻颤抖。她仅是十五岁的少女,身材虽未长成,不及小慕容的婀娜多姿,但肌肤之美,却远有过之,粉雕玉琢,白璧无瑕。   文渊定了定神,低声轻唤:“师妹!”   华瑄早已羞得耳朵红到根上,眼眶里闪动着娇怯的心情,以及些许害怕。文渊尽力平复呼吸,以微笑安抚华瑄,坐在华瑄身边,手掌轻巧地拂动她雪白平坦的小腹。   “嗯……噢啊……”   心慌意乱的华瑄扭着纤腰,逃避着文渊的爱抚,但是心中的情意却慢慢压抑了身体的反应,渐渐不再摆动,柔驯地承受文渊带给她的温情,轻轻咬着下唇,无奈而羞涩地娇吟着。   手掌逐渐从腹部上移,划着乳边的圆弧。“啊嗯!……啊……嗯嗯……”   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传遍了华瑄每一寸肌肤,华瑄禁不起心中的快适,放声娇鸣。文渊感受着华瑄精致滑嫩的玉脯雪肤,手指向峰顶推去,还不敢用力,那娇美的嫩肌竟也压得略见凹陷,好似两个薄膜水袋,柔不可触,偏又是生得诱人,拟似蜜桃的水灵新鲜。两粒可爱的朱红色,在文渊这么一碰之下,随着波动微微晃荡,似在眩惑人心。   如斯柔嫩的的胴体,文渊直是舍不得再多施加一点力道,只若有若无地拂扫,却把华瑄挑逗得心痒难搔,喘息不止,面赛桃花,床单都被十指弄得乱了。“文……文师兄……唔……嗯……啊……哇啊!”   正如飘在云端的华瑄,陡然又受到一个极大的震撼,一时忘了羞意,喊出高亢的鸣叫。   却是文渊的下身抵着华瑄的密处,稍一摩擦,华瑄灵魂直被抛上云霄,螓首急向后仰,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。   文渊只稍一触碰,不料华瑄这般禁不住,立时娇啼大作,若有所失,心中也是管控不住,低声道:“师妹……你……你要小心啦!”   华瑄满脸羞红,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文渊,隐约似有怯色,随即闭上眼睛,带点羞涩地颤声低鸣:“你来啊,我……我才……我才不会怕呢!”   这张娇滴滴的脸蛋搭配上不顾一切的神情,加上一句逞强话,激得文渊心中狂跳,索性一把抱住华瑄,两人四肢相缠,火热地翻腾起来。   一对情到浓处的爱侣,这时正是不可开交,一片蜜意。别说文渊顾不得轻手轻脚,华瑄也放开了害羞,紧搂着文渊的背脊,上下抚弄,将一身温香软玉尽数奉献,忘情地回吻着文渊,令人心动的酥胸紧贴着他的胸膛,沉醉其中。   文渊抱着华瑄坐起,激烈的动作慢慢缓下来,两人的下体互相交接了。华瑄忽觉下身一痛,吐了口轻气,低声喘叫道:“文师兄,我……啊……”   文渊轻声道:“师妹,太痛的话,一定要说啊。”   华瑄点点头,低声道:“我知道……”   文渊慢慢深入已经湿淋淋的私处,温暖的嫩肉团团裹着,只比小慕容要稍易一些。华瑄感受着苦楚和兴奋,心中回荡着对文渊的爱意,将脸往文渊的怀中挨去,紧闭双目,忍受着双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力量,以极为惑人的呻吟发泄着。   “嗯……嗯嗯……文师兄……文师……兄……啊……”   华瑄忘我地呼喊喘叫,在一个高亢的哀鸣声之后降低了。“师妹……”   文渊的额头滴下几滴汗水,和华瑄的一身淋漓香汗相融。   “啊啊……呼啊……”   华瑄知道,这位她深深爱慕的师兄,已经和她成为一体,作了最亲密的结合。灵动的眼睛凝望文渊的脸,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乐,文渊回应的眼神,一样充满了款款深情。   文渊感受着华瑄娇躯内的湿暖柔嫩,凝视华瑄微带昏眩的俏丽脸庞,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。他看着华瑄从小女孩成长到现在的少女,以前是师妹,现在已变成自己的爱侣。在腰部挺进之下,华瑄开始承受文渊的冲刺。   “唔啊!啊、啊……”   华瑄搂紧文渊的后颈,藉以挂住向后倾仰的身子,失神狂乱的呻吟回应着每一次深入。文渊环抱华瑄纤腰,结结实实地冲击这撩人的玉体,低声道:“师妹……”   华瑄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贯穿全身,痛楚渐次减少,只觉浑身酥麻,身不由主地摆动着腰枝,柔软的乳房剧烈甩动,秀发散逸,樱唇绽开,吐着销魂的喘声及吟叫。   “啊……文师兄……啊、啊、嗯啊!”   华瑄抑止不了文渊体内狂袭而来的力劲,鲜丽的肌肤泛出细细的汗珠,双手忽然攀不住文渊的颈部,向后仰倒在床铺上。在这一瞬间,华瑄还以为被冲击得折腰了。   文渊顺势向前倾跪,托高华瑄的后腰,让她上身躺在床上,下半身抬起,持续着强盛的攻势。华瑄自然而然地以双脚盘在文渊腰间,勉力收首望向文渊,却正好能见到上方两人激烈的交合碰撞,柔弱的门户濡染成艳丽的桃色。   “啊、啊……天啊……”   炽烈的羞意和亢奋,简直快要把华瑄引逗得发狂了,十指将这一切向床单拼命发泄。阴阳一次互冲,便发出啪啪声响,一片水溅了开来,还有几道细水缓缓流向她的小腹。   “啊啊……师妹……”   文渊前后抽送,看着娇美的师妹令人怜爱的神态,耳边听着近乎浪荡的呻吟,便像无数狂潮接连打来,情绪高亢得无可复制,两只手从华瑄腰后放开,揉动那娇贵无比的双乳,享受着超凡的滑溜精细感触。   华瑄身子骤失文渊支撑,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,立时像被怒涛翻覆的小舟一般,晶莹剔透的身体如浪起伏,扭动曲转。“啊……哇啊!文师兄……噢……啊……嗯啊……”   紧跟在后的,是胸前传来的阵阵快美,极敏感的乳端被文渊的手指极尽温柔地玩弄着,和汹涌的交合完全在两个极端,这双重的快适将华瑄往巅峰急速推动,娇柔的呻吟声也跟着盘旋直上。   “唔……我……我……不、不行……啊……啊啊……”   华瑄的小手试着招架文渊的搓揉,然而文渊却按住了她的手背,以她的纤纤柔荑抚弄凝脂似的胸脯。“唔啊……”   华瑄生涩地抵抗,一边带给自己至柔的舒畅,忽然着手湿润,原来股间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势下,一路流到乳间来了。   “荷啊……好……丢人……啊、啊、啊啊……”   华瑄只能勉强挤出零散的字句,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没。文渊喘了几口气,全身血气贲涌,已达极点,大喊一声:“师妹!”   “唔啊……啊啊啊啊!”   华瑄放声哀鸣,一柱滚热的精元猛然贯入了她的体内,直要一举将她冲上了九重天外。文渊和华瑄四手互握,手指紧紧互相嵌住,同时升上了顶峰,浓烈的情爱缭绕在两人之间。直到文渊去势已尽,华瑄盈满了师兄的激情,云消雨歇,才一起软倒在凌乱的床铺上,轻轻拥着,共享云雨后的温存。   华瑄软软地依偎在文渊怀中,含羞带怯,低声叫道:“文师兄!”   文渊向华瑄投以一笑。华瑄轻声道:“文师兄,你……你以后……真的要疼我喔!”   文渊摸摸她散乱的秀发,微笑道:“师兄什么时候不疼你了?”   华瑄脸现腼腆,娇笑道:“刚才啊!你……你……你好像发疯一样,吓我一跳。”   文渊脸上一红,甚为尴尬,只得笑道:“这我自己就不知道了,以后我斯文些。”   华瑄羞红着脸,道:“也不用啦,文师兄……你……反正我会习惯。”   文渊突然搂过华瑄的腰,笑道:“好,那师兄就让你早一点习惯,好不好?”   华瑄惊笑着挣扎,嗔道:“文师兄,你又欺负我!”   枕畔一阵缠绵,两人穿戴好衣物,一看床上,被子皱乱得不成样子,床单倒有近半被扯了起来。文渊笑道:“师妹,你说这是谁弄的?”   华瑄双颊飞起红晕,轻轻在他胸膛一捶,不胜娇羞。   两人这日之中形影不离,极尽亲热。到了傍晚,文渊想起昨日曾应允紫缘,今日会再到水燕楼。然而带着华瑄去是不妥,留华瑄一个人也是不行,不由得好生踌躇。   华瑄见他脸色若有所思,问道:“文师兄,你在想什么?”   文渊照实说了,华瑄听着,颇有些不是味儿,低声道:“你都跟紫缘姐姐约好啦,怎么可以不去?你就去啊,我在这里等就是了嘛。”   稍一停歇,又急忙说道:“晚上可要回来啊。”   文渊听她言语中仍有些醋味,不禁有些不好意思,给了她一个吻,轻声道:“师妹,你生气吗?”   华瑄脸上一红,侧过头去,低声笑道:“没有啦,你要去就快点!不然……不然我不让你走啦。”   文渊一笑,背起文武七弦琴,这才往水燕楼而去。 第二卷 第四章   到了水燕楼前,文渊怕朱婆子为难紫缘,索性施展轻身功夫,神不知鬼不觉,自行绕到了结缘阁外。   只听得阵阵琵琶声自阁中传了出来,清柔动听,一听而知是紫缘所奏。   “铮”地一声,文渊轻轻拨了下琴弦,琵琶声立止,只见门板呀地开了,紫缘出来迎着,微笑道:“文公子真是言而有信,请进!”   文渊拱手笑道:“多谢!”   结缘阁内一张方桌,摆设了些许碗碟,一壶清茶,小枫在一旁侍候着。紫缘请文渊就座,笑道:“文公子,请随意用些餐点罢,等会儿还想要请教公子的琴艺呢。”   文渊见那碗碟俱是青白细瓷,菜肴样样精巧,樱桃炖肉、五味菜卷、碧螺春虾仁、桂花鲜栗羹,无一不是别具匠心。文渊一怔,心道:“紫缘姑娘又不知道我何时会来,怎地我一到,便已准备周到?”   紫缘见他不动箸,问道:“文公子,怎么了吗?”   文渊道:“紫缘姑娘,你知道我这时候要来?”   紫缘道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   文渊指着桌上碗盘道:“那么,何以菜肴都已事先备好?”   紫缘一听,面露微笑,说道:“文公子今日将要光临,小女子自然时时刻刻恭迎大驾。”   文渊一怔,便也不追问,笑道:“这实在不敢当了。”   两人同桌对坐,文渊将各个餐点一一尝了,紫缘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。文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,道:“紫缘姑娘,你怎不吃?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我吃过了。文公子,这些还不至于入不了口吧?”   文渊笑道:“怎说此话?最好能全数吞下肚去。想不到水燕楼烹调餐食绝妙如此,不若改建为茶馆酒楼,倒也不错。”   紫缘脸上微微一红,笑道:“真的有这么好?”   文渊见她神情颇有喜色,心中一动,道:“莫非这些菜不是水燕楼掌厨?”   紫缘螓首微垂,微笑道:“是小女子胡乱做了些,文公子喜欢,那就好了。”   文渊笑道:“原来姑娘还有此手艺,在下今日真可一饱口福了。”   站在一旁的小枫插嘴:“文公子,你现在才尝到紫缘姐姐的好菜,我们今天可吃了三回啦。”   文渊心中奇怪,却听小枫笑道:“你不知道,紫缘姐姐今个儿一天都往厨房跑,就等你来呢,哪知公子一直不来,菜做了又凉,凉了又重做,前面三次都是咱们一票姐妹丫环享用啦。”   紫缘脸现腼腆神情,低声道:“别说啦,小枫,你……你到外面去玩罢!”   小枫笑嘻嘻地退出去,说道:“那就不打扰你和文公子啦!”   紫缘听得门带上之声,脸色颇见羞态,道:“文公子,小枫就爱嚼舌根,你请慢用,别在意。”   文渊一笑,低声道:“若知如此,我就该早早来到,姑娘也不用这么劳累。”   紫缘笑道:“不劳公子担心,小女子偶尔下厨,多做几回也无妨的。”   文渊看紫缘对自己来访竟如此重视,心中感动,又见到紫缘清秀脱俗的面容,不禁有些心猿意马,连忙宁定心神,用过餐点,便道:“紫缘姑娘,在下可否再闻琵琶雅奏?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既然公子有此兴致,有何不可?”   起身拿了琵琶,指柔如云,奏将起来。   文渊听到妙处,不禁伸手抚琴,合奏起来。两道乐音配合得丝丝入扣,妙不可言。文渊、紫缘相视一笑,俱皆沉浸在悱恻的乐曲中。   乐曲终结,两人心神畅快,互相凝望。紫缘微启朱唇,轻声道:“文公子,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   文渊道:“姑娘请说。”   紫缘摆弄衣角,脸上微红,道:“明天夜里,我想去游西湖,如果……如果文公子也想去,是否能……能和小女子同行?”   文渊一愕,他没想到一个姑娘竟会主动相约,还是在深夜之中,一时无法回答。紫缘低声道:“文公子,白日游人太多,我到外头去,势必难得安宁,所以……”   文渊一笑,道:“紫缘姑娘有此雅兴,在下便权充护花使者,那也是好。”   紫缘甚喜,脸现梨涡,微笑道:“多谢公子赏脸。”   两人约了时辰地方,又谈了许久,文渊才告别紫缘。文渊本想说出赵平波的意图,但想既有大小慕容帮忙,应当不需担心,便也不让紫缘无谓不安,始终没说出口。   文渊悄悄出了水燕楼,回到客店,心道:“师妹不知在做什么?已经睡了吗?”   走到房门前,敲了敲门,无人回应,便自己开了门。才一开门,忽听一阵裂帛似的风声,一道银光呼地自他眼前急速扫过,猛吃一惊,连忙退步抽身,眼中似还留下白芒芒的残光。只听华瑄失声惊叫:“啊呀!文师兄,你没事吧?”   文渊心神未定,看清楚房里,华瑄手中正拿着银鞭,脸色苍白地跑上前来,叫道:“文师兄,对不起……有没有受伤?”   文渊摇摇头,笑道:“差点受伤,不过没事。师妹,你在练八方风索?”   华瑄用力点点头,脸上犹带余悸,道:“我在等你嘛,没事可做啊。”   文渊笑道:“好在师兄没用冲的,不然正好被你当头一鞭,那还得了。”   华瑄卷起银鞭,笑道:“总算你还把我放在心上,没留在紫缘姐姐那里,否则啊……我就真的要给你一鞭了。”   进了房,文渊放下文武七弦琴,卸下长剑,说道:“师妹,明晚我要和紫缘姑娘去游西湖,怕是不能陪你了。”   华瑄一听,心里一阵酸溜溜地,噘起小嘴道:“为什么要夜里去?文师兄,你……你想做什么坏事对不对?”   文渊道:“哪里的话?紫缘姑娘是杭州第一花魁,大白天的去游湖,后头定然跟着一群人一睹风采,还能游什么湖?”   华瑄把头一偏,没好气地道:“你又这样,天天跑去陪她,就不怕我生气?”   文渊笑道:“你不是不会吃醋?”   华瑄肩头一缩,过一会儿,才低声道:“偶尔吃一点点不行啊?”   文渊吻了吻她的脸蛋,轻声道:“好啦,师妹,别气了,师兄明天白日都陪着你就是,好不好?”   华瑄脸上微微一红,说道:“人家就是想要你晚上留着嘛。”   文渊道:“为什么?”   华瑄红晕上颊,拉拉文渊的衣角,轻声道:“文师兄……你知道嘛,那个……那个不是都在晚上做吗?”   文渊一愕,随即笑道:“那又未必见得,我们今天不是就在早上?”   说着倒了杯茶。华瑄心中连跳,仍是拉着他的衣角,羞红着脸道:“文师兄,那……我们现在再一次好不好?我……我好想要哦……”   文渊被她软绵绵的撒了个娇,险些翻了手中热茶,忙将茶杯放在方桌上,拍拍华瑄的头,笑道:“师妹,一天行房太多次也不好,今天够了吧。”   华瑄露出失望的神色,她对房中事还不甚了然,只知道师兄跟自己都从中感到未有的快适,好像有趣的游戏一样。听文渊如此说,只是作声不得。   这晚文渊总算是睡在床铺上,一来小慕容不在,二来华瑄跟自己已有合体之缘,自然无妨。只是华瑄一晚又缠又黏,耍起孩子气来,文渊禁不起她的兴致高昂,心里又是好笑,又觉心动,两人还是享了一次肌肤之亲。   次日文渊和华瑄随意在街市上闲步,华瑄兴高采烈,分外活泼,拉着文渊到处东逛西瞧。文渊瞧她开心,自也愉快,就这么过了一日。   到了晚上,文渊便要往西湖去。将要出门,华瑄忽道:“文师兄,你别一直想我,要轻轻松松的跟紫缘姐姐在一起哦。”   文渊心中大奇,笑道:“师妹,这话真有些不像你说出来的。”   华瑄脸上一红,嗔道:“你就会当我是醋坛子,人家还不是想要你尽兴些。”   文渊听了,不禁心中一动,在她唇上一吻,笑道:“我走啦!师妹,早些歇着吧。”   华瑄脸现娇羞,低声道:“我知道啦,你去吧!” 第二卷 第五章   文渊步踏轻功,往水燕楼奔去。到得结缘阁外,紫缘正倚门而立,见到文渊,投以一笑,道:“文公子来得好快。”   文渊落定脚步,左右环视,道:“紫缘姑娘,你不用准备车马吗?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小女子虽然体弱,但步游西湖还不算难。”   文渊笑道:“既是如此,我们这就走了罢?”   紫缘轻轻关上阁门,微笑道:“好,走罢!”   两人悄悄离开水燕楼,并肩向湖而行。紫缘见文渊仍背着文武七弦琴,甚为好奇,问道:“文公子,游西湖也要带着琴么?”   文渊笑道:“此琴是我一位好友所赠,意义于我极是重要,因而要随身携带。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原来如此,可惜我没把琵琶带出来,否则倒还可和公子在湖上奏几曲……”   一说到这里,想起昔日湖夜对奏之缘,脸上不禁微微发烫。   不久来到西湖北畔,迎面见了一处亭院,临湖一座小榭,楹柱上是一对联:“身在荷香水影中,眼明小阁浮烟翠”只见湖面上荷浪迎风起舞,荷香夹风而来,十分醉人,正是西湖十景之一的“麴院荷风”文渊步上赏荷廊,看得心旷神怡,不觉吟道:“‘毕竟西湖六月中,风光不与四时同’……”   紫缘缓缓走上荷间小桥,轻声接着吟道:“‘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’。”   一人吟两句,正成了宋朝杨万里的“晚出净慈送林子方”两人相望而笑。   那小桥贴水而建,紫缘漫步桥间,穿行荷中,绰约娉婷,当真如凌波仙子,步步生莲。文渊远远望着,忽觉一阵迷眩,心道:“紫缘姑娘要是天天来到西湖边来,西湖当可追加到十一景。啊呀!水燕楼离西湖不远,要归成十一景也该合理。不过水燕楼本身建构平平,可不能将楼房也算在其中。”   紫缘一回头,远远见到文渊魂不守舍,叫道:“文公子!”   文渊被她一叫,回过神来,忙道:“是,我在这儿,怎么了?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公子,你赏景太入神了些吧?这些荷花很漂亮罢?”   文渊顺口道:“是啊,不过荷花美则美矣,若与姑娘相比,不免……”   忽然惊觉溜了口,连忙收声,抓了抓头,稍稍偏了过身去。   紫缘心思敏捷,一听便知,不由得双颊绯红,走了过来,低声道:“那……文公子,我们再去别处瞧瞧。”   文渊道:“好。”   两人走出院外,四目交接,不禁都有些动情。紫缘心中怦然,拉拉衣摆,朱唇轻启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出一语,脸上一红,侧身缓步而行。文渊一阵恍惚,静静跟着。   走到西泠桥畔,夜色中见得一座香冢,石碑上题“钱塘苏小小之墓”苏小小是南齐时奇女子,身在秦楼楚馆而不染风月,蕙质兰心,才貌双全。紫缘怔怔地瞧着墓地,并不言语。   文渊看着紫缘的纤弱的背影,不敢惊扰,忽听紫缘轻声吟道:“妾乘油壁车,郎乘青骢马……何处结同心,西泠……松柏下……”   这首诗吟来语音极低极微,并非要给文渊听,只是紫缘不自觉的吟诵。文渊却听得分明,这诗是苏小小对情郎阮郁的传情之诗。苏小小乘着油壁香车游赏湖光山色,遇得骑着青骢马而来的阮郁,两人一见钟情,只惜终是因变而分离。   文渊突感心悸,暗道:“苏小小风华绝代,芳名虽然流传后世,但情缘未能终身,终究算不得过得快乐。古人难见,但紫缘姑娘论才貌、论名声,当是不在其下。她吟这首诗,莫非心中也动了情意么?若然如此,这却不能像苏小小和阮郁的结果才是。”   转头看向桥边青松,又想:“只不知紫缘姑娘意属何人?”   想到此处,心中一动:“赵平波是不可能,那位秦知县也不像,难道……难道……我……”   紫缘心里也是潮思起伏,转身凝望文渊双眼,隐隐流露出思慕之色。文渊心神一震,心道:“这眼神与小茵、师妹可有多像!”   双手按上紫缘肩头,说道:“紫缘姑娘,我会救你!”   紫缘轻呼一声,脸蛋染了通红,低声道:“那……那不成的。靖威王世子要带走我了。”   文渊一惊,道:“你已经知道了?”   紫缘道:“啊,你也晓得?”   文渊点了点头,说道:“紫缘姑娘,你请放心,绝不会让他得逞。”   紫缘叹息一声,道:“他是世子,你……你别跟他作对,太危险了。”   文渊一笑,道:“世子又如何?姑娘别担心。我虽然没什么本事,可是还有身具大本事的人帮忙,定要保得姑娘周全。”   紫缘见文渊眼神坚定,心中又是担心,又是惊喜,静了好一阵,忽然低声道:“文公子高义,小女子永生不忘。”   说着竟盈盈下拜。文渊大惊,连忙扶住,道:“姑娘不需如此,此为在下当为之事。”   紫缘抬起头来,眼中泪光莹然,却是一片喜慰神色,螓首轻轻靠在文渊肩头。文渊微一侧头,与紫缘两面相对,只觉她吐气胜如兰馨,容颜清丽于芙蓉,不禁心神荡漾。两人四唇相就,便要吻上。   忽然紫缘身子一颤,偏过头去,眼睛霎了霎,面带歉意,轻声道:“文公子,我们……我们该到别处去了。”   文渊怔了一怔,微笑道:“正是。”   他心中极是尊重紫缘,紫缘既然如此举动,他自也释然,并不为怪,只是忽觉有些怅惘。   两人游走湖边,直至天色将明,文渊才送紫缘回水燕楼。一路上紫缘并不太说话,两人虽然言语不多,心意却似能相通,每每相视微笑,便传尽心思一般。走进杭州城街市时,晨曦已现。   紫缘轻声道:“水燕楼不远啦,我可以自己回去了。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只差一个转角,在下送到底罢。”   说着已转了街角。紫缘笑道:“好了,到这里就是,别让朱妈妈发现你……”   忽见水燕楼前集结了数十人,再看真些,竟是赵平波等人。   文渊心道:“来得好快,第三天才刚天亮哪!”   扫视一遍,只见随行之人除了邵飞、柯延泰之外,又有一名铁面男子,想是华瑄、小慕容遇到的颜铁。另有一名中年道人,三络长须,面目堂堂,眼中不露光华,显然功力非同一般。其余诸人看来均是寻常侍卫。   朱婆子也站在门外,见到紫缘,急忙冲上前来,叫道:“哎哟!我的大小姐,你可回来啦!小王爷可等得久了,就等着带你走……”   紫缘蛾眉微蹙,和文渊走上前去。   赵平波见文渊竟和紫缘在一起,不禁心中有气,大声道:“姓文的,这里没你的事,给我滚一边去!”   文渊笑道:“阁下居然也查到在下姓名,我倒不知。不过小王爷未免出言无礼,不是名门子弟该有之态。”   赵平波傲然道:“对你这贱民又要用什么礼数了?紫缘姑娘,你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,我们这就上路罢。”   紫缘淡淡地道:“小女子几时收拾行李了?想是朱妈妈代劳了。不过小女子无意相随世子左右,您请便罢,勿要自低身价,与我一介微贱相处。”   赵平波笑道:“姑娘何出此言?是了,你念着这贱民的好处是不是?”   紫缘道:“文公子知书达礼,温文儒雅,虽是布衣,却也胜过许多豪门子弟。”   这话分明针对赵平波而来,赵平波闻言,不禁大怒,再一看文渊,立时动了杀意,道:“好!小子,我就试试你的身手,瞧你到底有何过人之处?”   说着拔出腰间佩剑,但见一道刺目白光闪过,光芒随即收敛,赵平波手中已多了一柄三尺长剑,剑锋隐隐蕴藏华光。   文渊微微一笑,道:“阁下这柄剑可不同凡品,看来是极锋锐的利器。”   赵平波面有得色,道:“不错!这柄宝剑称做骊龙剑,以你那种寻常刀剑,根本不足以匹敌。”   文渊点点头,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就别打了,免得输的人难看。”   赵平波冷笑道:“好哇,你怕了是不是?”   文渊道:“要输的并非在下,又何惧之有?”   赵平波脸色大变,喝道:“你说我会输?”   文渊缓步站到紫缘身前,不急不徐地道:“倘若小王爷能练到不需倚靠宝剑的地步,在下或许就要输了。”   那中年道人一听此言,嘴角忽地扬了一扬。赵平波一抖骊龙剑,怒道:“小子还要猖狂,且瞧瞧本世子的手段!”   剑光一转,刷刷刷连刺三剑。文渊看得清楚,飘身避过,身子一转,腰间长剑出鞘,笑道:“在下前些日子才断了把剑,这柄长剑才从打铁铺买来未久,看来要请小王爷为它开张大吉了。” 第二卷 第六章   但见赵平波手上一条银芒盘旋飞舞,寒光四溢,骊龙剑着着进逼。文渊摆定指南剑架势,脚步进退有序,在赵平波的重重剑光中穿梭自如,暗自察看他手下招数,心道:“这路剑法结构严谨,刚柔并济,当是一门绝艺。不过他内劲平平,威力也就有限,比起他那使剑部属还差了一筹,不足为惧。”   既已看出赵平波实力不如自己,文渊立即寻隙反击,长剑刺出,看似平淡无奇,然则剑上却附着他修习十载的“九转玄功”真力。赵平波但觉一道劲风如刃割体,剑锋未及,已压迫得喉咙剧痛,惊愕之下,急举骊龙剑格挡。文渊看得奇准,这一剑正刺中骊龙剑剑脊,内力就在这相接一点源源倾注而入。   赵平波原以为挡架得宜,不料剑上一道巨力撞来,冲得他气血翻腾,叫道:“唉唷!”   虎口震裂,骊龙剑把持不稳。文渊内力一吐,剑尖斜偏,骊龙剑被顺势一引,斜飞出去。赵平波身子一晃,竟也被牵引得身形不定,一个踉跄,跟着斜斜跌出一步,眼看就要摔倒。   忽见一个身影疾飞而出,扶住赵平波身子,一手握住半空中的骊龙剑,发出铿啷啷的金铁之声,来人脸戴铁面具,正是颜铁。赵平波勉力站定,脸色苍白,一时连哼也哼不出来。   文渊一摆长剑,道:“这位想必是颜先生?”   颜铁道:“正是,我来领教几招。”   说着让一旁侍卫照顾赵平波,把骊龙剑收还鞘中,足膝不弯,身体陡然向前一斜,急滑向前,竟如脚底打了油似的,极端诡异。   文渊知道他周身铁具护体,却不料行动仍如此迅捷,心中大奇,绝不轻忽,剑凝真气,平平前指,对正颜铁来势。颜铁原是不怕兵刃,但文渊摆出这架势,却是以逸待劳,情知剑上必附深厚功力,若不能撞断长剑,必被他内力所伤,当下猛一翻身,已至文渊上空,却是头下脚上,脑袋直撞文渊天灵盖。   文渊变招快绝,身不动,头不摆,右臂直举朝天,剑身人身成一线,正迎上颜铁顶门,一剑刺中“百会穴”猛听“当”一声大响,颜铁又翻了开去,脚下些微不稳,但旋即定步。   这一剑上真力极强,又是正中百会穴,不料颜铁的铁具于周身要害穴位皆有精奇设计,内层略凹,不贴身子,又以棉絮等柔物吸卸力道,加上他护身真气奇诡,文渊的内力未能直接予其重创,颜铁仍不倒下。   文渊正觉惊异,颜铁又即扑上,“呜哇哇”一声怪吼,双腿齐踢,两臂左右袭来,身形悬空,攻势却是凌厉凶狠,极其古怪。文渊打点精神,一声清啸,剑势突刺,剑尖点中颜铁“华盖穴”便如黏住一般,竟不收回,内劲连连冲出。这么一来,护身铁甲也难以卸其真力,颜铁身子一震,仰天倒下,忽又顺势一个后翻,站定在地,看来仍无大碍。   同一时间,文渊右袖也被颜铁掌力扫过,划出出五条破缝。原来颜铁手指指侧暗藏薄刃,可以转向掌心,藉以伤敌,他掌上本有护具,不会受伤。   紫缘惊叫道:“文公子,你的手……”   文渊卷起袖子,见伤口不深,也无异常,心知无毒,便即安心,抬头向紫缘笑道: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   这一番打斗起来,城中不少人都来探看,待得知道是和紫缘有关,围观的人更是如潮涌来。赵平波脸上不动声色,只冷笑道:“小子,你本事固然不差,但想留下紫缘姑娘,那是休想。你武功再高,也高不过这位陆道长。再说,我可花了十万两银子来买紫缘姑娘,你出得起吗?”   那中年道人正是陆道人,他和向扬会面后,又奉了赵王爷旨命,来杭州催赵平波上京。他连日赶至,前日才到,这天只等赵平波接了紫缘,便要护送他到京城。见了文渊招式,分明是“指南剑”招数,他却是认得的,当下上前道:“好小子,你是韩虚清门下,还是华玄清的弟子?”   文渊道:“在下师承华玄清师父。”   陆道人哼了一声,道:“华玄清门下,个个如此了得!小子,你来接我几剑!”   说毕剑光陡现,三圈剑芒瞬息化出,与赵平波是同一剑路,但纯熟狠辣,远在其上,文渊眼前一花,剑锋已至眼前,猛吃一惊,立剑一格,趁势退开数步,再组剑势,手臂微微酸麻。紫缘看着,也只能暗自着急。   陆道人走起禹步,踏罡步斗,遵行伏羲六十四卦变化,身形来去明明不快,但步伐出人意表,手中使开一路“天罡降魔剑”文渊才使定指南剑架势,已陷入圈圈剑光之中,如有万道流星回旋飞绕,心中一惊:“这陆道人功力更在颜铁之上,当真厉害!”   陆道人手中剑如是活物,观之仿佛曲折不定,又像手中玩着一团白银烟霞,文渊看得眼花撩乱,紧守门户。指南剑招数最是沉稳,陆道人功力固然精深,一时倒也攻之不入。   忽见陆道人左手捏着剑诀的两指一分一挟,竟紧紧夹住文渊剑刃,手法之奇,直是鬼神莫测。文渊方才惊觉,陆道人剑招已到,一抽不动,反有一道绵劲反震过来,只有弃剑后跃。   赵平波大是得意,叫道:“小子,见识到了罢……”   忽地文渊身子一冲,飞腿踢起,迅猛无比,踢中长剑剑柄。陆道人双指之力略有不及,竟被他踢飞长剑。文渊挥袖卷回长剑,微笑道:“多承道长指教!”   陆道人面色一变,心道:“这小子反应灵敏,败中求胜,竟能从我手下夺回兵刃。今日不杀他,日后只怕要成祸患。”   正欲再下杀手,忽听一声狂笑,一个男声说道:“这不是姓陆的牛鼻子吗?哈哈,你也来了,太好玩了!”   文渊一听,不觉大喜,叫道:“是慕容兄吗?”   忽见一人旋风也似地落在眼前,冷笑道:“就是我大慕容!嘿嘿,小妹,跟上来!”   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飘飘然落在紫缘身边,正是小慕容,但听她笑盈盈地道:“紫缘姑娘,你好!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原来是慕容姑娘,你也好!”   慕容修环顾四周,冷笑道:“陆杂毛,大爷我今天不跟你找麻烦,你滚一边去!”   陆道人低哼一声,说道:“大慕容,你也来帮这小子?”   众侍卫听得大慕容之名,都不禁脸色大变。   慕容修嘿嘿冷笑,大声道:“大爷办事,你管不着!”   说着向赵平波一指,喝道:“姓赵的,你带了多少银子来?”   赵平波听他言语无礼之极,不觉怒从心起,喝道:“哪里来的刁民,敢对本世子如此无礼!”   慕容修毫不理睬,脸上仍然浮着冷笑,说道:“到底多少银子?”   邵飞霍地拔剑出鞘,挺剑指着慕容修骂道:“大慕容,你在我们靖威王府人前,还是趁早收了威风来得好!咱们小王爷用十万两银子买紫缘姑娘,你若想用强……”   慕容修不等他说完,倏地飞身上前,来势如鬼如魅,右手一探,陡然扼住邵飞喉咙,漫不在乎地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,对大爷我罗哩罗唆的?”   说着慢慢放开手掌,身形后跃。   这一下出手诡异绝伦,邵飞竟全然防备不得,惊愕之下,忽觉喉间一股气透不上来,身子打颤,连剑也握不住,鏮啷一声掉落在地,双手在空中乱抓,眼睛瞪得如要脱眶而出,嘴巴一开一合,发出呀呀之声。旁人见状,都惊得呆了,不少百姓惊呼起来。   陆道人走到邵飞身旁,忽然起掌,在他背心连拍三下。邵飞猛地喘出一口大气,跌跌撞撞地站不住脚,脸色苍白得吓人,连连喘气。慕容修笑道:“陆杂毛功力倒也不弱。”   陆道人冷冷地道:“多亏你手下留情,没捏断他的喉咙。”   文渊见慕容修出手奇快,虽说邵飞功力本就不及,却也不料如此轻易就制得他险些断气,不禁大感惊佩,心道:“大慕容名不虚传,如此武功造诣,我还颇有不及,日后更当精益求精。”   却听慕容修道:“大爷告诉你们,这个叫紫缘的小姑娘,乃是我家小妹的好朋友,你们靖威王府想要她,嘿嘿,门也没有!我今天可要赎她出来。十万两银子算得什么?”   说着拍了拍手。   只见十名葛衫汉子越众走上前来,手中都捧着一个铁箱,走到慕容修前,一齐打开。一时间银光灿烂,十个铁箱里都是白花花的大银,也不知到底值数多少。围观众人见了,有的两眼发直,有的大声呼叫。   慕容修大声道:“朱婆子,这里是十万两银子,分两不差。靖威王府那些银子,由我一次抵过去!”   朱婆子本来躲在一旁,这时见了十大箱银子,看得眉开眼笑,但一瞄赵平波脸色不善,心里还是怕官,便陪笑道:“慕容大爷,是赵世子先付了……”   慕容修一挥手,骂道:“死老太婆,你别罗嗦!他出十万两,我出十万两,只能抵过,还不算足。”   说着伸手入怀,掏出一文铜钱,冷笑数声。   文渊低声道:“小茵,你们哪来这么多银两?”   小慕容眨了下眼,笑道:“问我大哥,可不关我事。”   忽见慕容修走上前去,高举手中铜钱,大声说道:“各位瞧清楚,这是一文钱,大爷我一共出十万两银又一文,要赎紫缘姑娘。”   赵平波冷笑道:“你在胡闹什么?”   慕容修忽然纵声狂笑,又敛起笑容,厉声道:“嘿嘿,你说这一文钱微不足道么?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!你便拿得出十万两、百万两银子,我也照样如数拿出,再加这一文钱。不管你出再多银子,我就要比你多这一文钱。你能出得比我多?哼哼,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,何况你又不是英雄,仅是区区狗屁王八蛋一个。本大爷一个不高兴,这枚铜钱就丢进你脑袋里,趁早给我闭上鸟嘴!”   说着一扬手,将铜钱向上一丢,又一抓接住,放声大笑。   旁观群众见他如此狂妄,或目瞪口呆,或拍手叫好,有的怕赵平波发怒,迁怒百姓,却先躲到一边去。紫缘听了这一串乱骂,虽觉粗鲁,也不禁莞尔,低声道:“文公子,这位是你朋友吧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也可算是。”   赵平波见对方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如何按得下这口怒气?当下解下骊龙剑,喝道:“陆道长,小王将骊龙剑借你一用,请将这狂徒就地正法!” 第二卷 第七章   文渊一惊,心道:“以陆道人功力之高,若持骊龙剑在手,那可不妙了,只怕慕容兄也难以应付。”   正自担忧,忽听紫缘道:“各位,可否听小女子一言?”   赵平波心中正怒,听到紫缘语音轻柔,怒气不禁消减三分,侧首道:“姑娘要说什么?”   紫缘缓步踏出,流盼四周,大街上一时人声俱静。只听她说道:“小女子身在青楼,虽然微贱,却也知晓洁身自爱。小王爷身处尊贵,更当明白礼教。紫缘并非故作清高,然而金银富贵,皆为过往云烟,小女子从未为财势所屈,小王爷该当亦曾听闻。”   赵平波默不作声。   紫缘又道:“小王爷若欲以财物使小女子为姬妾,恕难遵从。以小王爷的身份,要寻芳草不难,尚祈自重。文公子等均是见义行事,也请小王爷莫要为难他们,免受世人讥议。自古王公贵族,欲留美名者,须知权不可滥为,势不可凌人。”   说罢微一躬身。   话声甫毕,周遭群众都鼓噪起来,显然都对赵平波一行颇是不满。慕容修哈哈大笑,说道:“小姑娘,想不到你还挺能说话,倒不是唯唯诺诺之辈,不简单啊!”   紫缘微笑道:“取笑了。”   赵平波脸色铁青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   陆道人见民众显是都站在紫缘那一边,不禁惊奇:“这女子非同庸流,一干百姓竟都和她互通声气,当真始料未及。”   心思一转,当下朗声说道:“小王爷,贫道奉王爷旨命,必须护送小王爷平安上京。为一女子大动干戈,殊为不智,小王爷千金之驱,若因此受险,贫道亦万死莫赎。今日暂且按下此事,就此罢手吧。”   赵平波原拟陆道人和颜铁等联手,要杀文渊等人不难,不料他竟说出这一番话,大违己意,当即怒喝:“陆道长不肯领命么?”   陆道人道:“大小慕容虽然心狠手辣,贫道却也不惧,只担心于小王爷不利。小王爷,世间多有佳人,何必如此执着?”   颜铁点点头,哑着嗓子道:“陆道长所言不错。”   赵平波怒极,正要发作,忽见陆道人使了个眼色。赵平波心中微一思索,心道:“对方三人均是高手,陆道长想必不愿硬拼,另有妙策。不错!这大慕容不会一直跟着紫缘姑娘,总有时机下手。且让他们赎了紫缘姑娘去,日后再夺不迟,倒可省下大笔银子。”   想到此处,嘴角浮现笑容,说道:“既然如此,小王就做个顺水人情。朱婆子,紫缘姑娘去留如何,就由你定夺。”   众人一听,都大哗起来,议论纷纷:“这世子怎地突然心地宽大起来?”   “紫缘姑娘说倒他了。”   “呸,我看没那么容易。”   赵平波翻身上马,叫道:“大家走罢!”   慕容修忽地大声喝道:“走哪里去?小王八蛋,我可还有笔账要跟你算。你敢对我小妹无礼,嘿嘿,留下脑袋再走!”   身形电闪,猛地欺近身去,一手抓向赵平波。   陆道人早就防他突袭,左手一探一圈,架住慕容修这一招,冷冷地道:“大慕容,咱们到京城再分高下如何?”   慕容修冷笑道:“你妈的,滚一边去!”   脚下一晃,要超过陆道人去,然而陆道人步法一转,又拦住慕容修,喝道:“柯兄,邵兄,护住小王爷!”   慕容修冷笑几声,厉声喝道:“牛鼻子,给我滚!”   但听“嗤”一声响,慕容修长剑出鞘,手腕抖动,一串霹霹急响,剑锋连连出招,逼向陆道人周身。   陆道人拔剑挡招,紧跟着喝咄一声,脸上忽而闪过一层白气,接连三次。慕容修识得是道家神功“三清归元真诀”心中暗骂:“该死的贼道,要拿真本领打了么?”   手中长剑连下四剑,成了“口字剑”剑矩。   陆道人双目一瞪,喝道:“大慕容,今日给你瞧点厉害的!”   话才说完,道袍双袖风声大作,只听“当当当当”四下双剑交碰声,紧跟着“磅”一声闷响,数十片金属碎片飞射开来,两人手中都只剩下半截不到的剑刃。   慕容修怒道:“好个贼道,想拼命吗?”   陆道人不动声色,说道:“你想打,咱们京城再过招,今日不奉陪了!”   说着右掌一挥,一道掌风直迫慕容修,退身向后。慕容修随手出掌化解,微觉一震,哼了一声,道:“到京城吗?嘿嘿,你想靠皇陵派使个借刀杀人吗?”   陆道人冷笑一声,道:“只要那黄仲鬼没先杀了阁下,贫道定当恭候大驾。”   慕容修脸上杀气一闪而过,踏出一步,忽听小慕容叫道:“大哥!”   慕容修微一迟疑,沉声道:“陆杂毛,你就洗好脖子等着罢!”   陆道人更不言语,转身走到赵平波身旁,乘上坐骑,护着赵平波离去。赵平波回望一眼,微微冷笑,策马而去。颜铁等一齐跟在后面,转眼间都绝尘而去。   小慕容眼见靖威王府众人退去,向慕容修笑道:“大哥,多谢啦!总算你忍得下,没出手杀人。”   慕容修一跺脚,怒道:“臭丫头,早知陆杂毛在此,我才不答应这烦人的条件。”   文渊道:“若是弄出人命来,王府可就有口实,那便不易处理了。”   小慕容向文渊一笑,说道:“正是如此,反正先救了紫缘姑娘,以后慢慢杀他们不迟。”   慕容修抛开手中断剑,大声叫道:“朱婆子,这边十万两银子,你收了进去,便放这小姑娘离开。小妹,臭小子,这里你们处理,我走了!”   不等答应,转身便奔。小慕容叫道:“大哥且慢!你上那儿去?”   慕容修停下脚步,回头冷笑道:“当然是赶上去,把那贼道宰了!”   说罢又转过身去,头也不回地去了。   文渊道:“慕容兄没有了剑,没问题吗?”   小慕容耸耸肩,笑道:“不用担心,大哥不会有事。”   那边朱婆子已吩咐人把银子一箱箱抬进去,紫缘一语不发,静静地走进水燕楼。文渊和小慕容对望一眼,跟着进去。   紫缘穿过前堂,来到结缘阁,阁中并没多少改变,只多放了一个大木箱,便是朱婆子命人仓促收拾的行李。紫缘打开一看,里面都是些简单的衣物,连些许贵重之物也没有,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朱妈妈可精得很。”   小慕容低声向文渊道:“喂,你打算怎么安置紫缘姑娘?”   文渊微一沉吟,道:“我想先送她回故乡,看看还有没有亲人在。紫缘姑娘,你的意愿呢?”   紫缘低声道:“但凭文公子作主。”   说着拿了琵琶,从箱子里收拾了几套衣物,另行打包,轻声说道:“走罢,这里不能久留了。”   小慕容点头道:“没错,看那些家伙走得不甘不愿地,说不定还有图谋,我们还是走为上着。”   小枫走进阁中,笑道:“紫缘姐姐,恭喜你了!”   紫缘微微一笑,道:“小枫,你要不要一起走?”   小枫道:“朱妈妈才不会答应呢。”   紫缘道:“我去跟朱妈妈说,让你继续跟在我身边,我们一起离开。”   小枫惊喜交集,道:“真的?”   紫缘向文渊一笑,道:“文公子,好吗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姑娘有意如此,有何不可?”   四人走出阁来,紫缘向朱婆子说了。朱婆子本来不允,但小慕容暗暗塞了几锭银子,朱婆子便笑眯眯地连声答应。   城中居民知道紫缘从良,都纷纷涌到水燕楼来送行,挤得水泄不通。几名乞丐奔到紫缘跟前,咚咚咚地磕头。紫缘连忙上前来扶,道:“各位别要如此,折煞小女子了。”   一名老丐站起身来,恭恭敬敬地道:“姑娘对我们这些穷人叫化,向来是很好的,姑娘今天能离开这里,一定后福无穷。我们今个儿还是这么穷,没法子报姑娘恩情,只有磕几个头而已了。”   水燕楼群妓也都送着紫缘出来,都是羡慕不已。   小慕容先到客店找了华瑄,说了事情经过,和文渊等人到城外会面。才刚碰头,忽见北边天空飞起一片绿烟,又夹着一圈黄雾。小慕容皱起眉头,道:“大哥没追到他们,要我们快走。”   华瑄道:“走去哪里啊?”   文渊道:“我们往襄阳去。”   华瑄一怔,道:“为什么要去襄阳啊?”   文渊道:“先送紫缘姑娘回故乡去。”   华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,低声道:“我跟慕容姐姐也要去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哎呀,这是当然啦,妹子,你若不跟去,放得下心吗?”   华瑄脸上一热,低下头去,偷偷瞧了文渊一眼。   当下文渊雇了两辆大车,自己跟华瑄一车,小慕容、紫缘、小枫在另一车,向西而行。车夫见一男四女同行,不禁颇觉诧异,却也不好过问,迳向西行。 第二卷 第八章   过了几日,一行人渡了长江,已进皖境,到了九华山下。九华山是佛教名山,向有“佛国仙城”之称,寺院遍布全山,且景致佳妙,群峰竞秀。众人这时已改乘马,边行边赏景,看得心神舒畅。   正行路间,却见前头一群僧人端坐地上,一列排开,正将去路挡着。华瑄远远瞧见,说道:“文师兄你看,前面怎么这么多和尚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和尚们不在山上念经,倒跑来山下坐禅了。”   文渊道:“莫非是靖威王府属下?”   紫缘秀眉微蹙,低声道:“文公子,我们要不要改道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既然他们等在这儿,再怎么绕路也不管用,咱们直接闯过去便是。”   小慕容伸伸舌头,笑道:“先打道士,又碰和尚。喂,你说打得赢吗?”   说话之间,已离那一众僧人甚近。群僧一齐站起,其中二僧向前走出,显然并无让路之意。   文渊拱手笑道:“各位师父,请借个路。”   二僧中的一个老僧双掌合十,说道:“这位施主,可是姓文?”   文渊道:“正是。”   那老僧和另一中年僧人交换一个眼色,又道:“老衲受人之托,要请文施主移驾敝寺,就在前头不远,请施主随老衲来。”   文渊见那中年僧人眼中闪烁不定,心知有异,便道:“托老师父相请在下的,莫不是靖威王府赵世子?”   那老僧胡须一动,盯着文渊,说道:“文施主既然料知,便也不好相瞒。只要这位紫缘女施主留下,老衲也就不为难诸位。”   小慕容叱道:“亏你们身在佛门,居然这等不要脸,这不算犯色戒吗?”   那中年僧人大声道:“我们是奉命行事,可管不到这么多!”   踏步上前,忽然纵起,一个落拳往文渊顶门打去。   这一拳力道刚猛,文渊不欲硬碰,向左一翻,轻轻巧巧地落下地来。那老僧喝道:“出手!”   群僧或持棍棒,或拿戒刀,一齐冲上。   文渊叫道:“师妹,护着紫缘姑娘!”   侧身避开中年僧人连打两拳,拔剑出鞘,挺剑反攻。三十多名僧人如潮水般涌将过去,立时将文渊团团包围,又有数名僧人往紫缘、华瑄等冲来。   华瑄抖开银鞭,将来袭的僧人一一逼退,只觉对方功力平平,随手几鞭过去,已有六个僧人倒在地上。小慕容眼见群僧武功平庸,只有那老僧和中年僧人不好应付,怕文渊有失,当下抽出短剑,轻飘飘地窜入了群僧中,左一晃,右一绕,欺到那老僧身后,一剑递出,叫道:“秃驴,看招!”   两僧正合攻文渊不下,小慕容这一剑来到,那老僧不得不挡,侧身挥臂,陡地一片红云卷向小慕容右臂。小慕容抽臂一闪,看的分明,却是一件大红袈裟。老僧低喝一声,舞起袈裟,风声虎虎,势道竟然极为威猛。小慕容一剑刺去,但那袈裟不知是何物织成,甚是滑韧,竟刺之不穿。小慕容一怔,袈裟方位一变,直往她头顶罩下来,连忙避开,心道:“这是什么古怪功夫?”   这两僧都是皇陵派中的好手,老僧法名见瞋,中年僧人是其师弟,法名见憎。两僧本是一方的盗匪,后来入了皇陵派,剃度出家以避人耳目,平日潜居于九华山中,领着一批僧众,不行佛法,占了一寺做为据点,和官府互通声气,恣行不法。这日接到靖威王府世子的命令,要将文渊一众截下来,探得来路后,便在此率众阻截。   见瞋这一门袈裟功夫,本是一门软鞭武功,出家之后,改以袈裟为兵器,能盖能裹,更增奇诡。小慕容见他招式奇异,不知有何古怪,当即四下游走,无所定处,跟他游斗。   那边见憎也取了兵器在手,是一大串精钢铸的念珠,份量极重,显然他臂力极大。招数也走软鞭路子,但念珠环绕成圈,施展起来另有一功。文渊持剑对敌,不落下风。   忽听见憎一声怒喝,挥动念珠,直往文渊长剑砸来。文渊回剑让开,忽地念珠圈转过来,虚套住剑身。见憎大喝一声,转臂一扭,念珠陡然连环圈锁,叮啦答啦一串响声,数十颗铁珠将剑身牢牢扣住,剑锋卡在珠缝之间。文渊吃了一惊,心道:“好家伙,这念珠还能这么使!”   见憎大喜,右手使力拉动念珠,左手一掌猛劈过去。文渊心如电闪,松手放剑,身子一矮,右脚一个扫腿横掠见憎小腿。见憎念珠尚裹着长剑,朝文渊这一腿直击而下,“砰”一声大响,一半的念珠重重砸在地上,震得烟尘飞舞,长剑立被挤拢在一起的铁珠绞断。然而文渊瞧得极准,这一腿半路偏开一旁,没给他打中,待他念珠轰在地上,左腿已顺势踢出,当真是间不容发,一扫便中,见憎一条右小腿骨硬生生给他这一腿上的真力震断。   见憎右腿剧痛,摔倒在地,大怒之下,抡起念珠狂舞,一大片剑刃碎片激飞而出,仿佛无数暗器射到。文渊翻身滚开,一跃而起,尽数避了开去,心道:“他一脚已断,只要防他念珠招式,不足为惧!”   文渊身法本在见憎之上,这一下见憎起身不得,被文渊围着他连连出掌,只有挡架的份,加上脚上剧痛,不禁恼怒欲狂,发起蛮来,一身功力陡然倾注念珠之中,霍地脱手掷向文渊。   这一掷之力大得惊人,只见一百零八颗念珠疾舞成环,如风飙雷吼,挟着破空巨声狂卷而至。文渊见来势猛恶,不能硬接,危急中一个铁板桥,向后急仰。但见一圈圆环自脸上瞬息呼啸而过,狂风一时灌得他衣袖胀起。猛听一声闷响,接着一声惨嚎,凄厉非常。文渊一愕,起身回望,却是见瞋挨了这一招,百八念珠迅雷般不住回转,连番击在他背脊之上,立时狂喷鲜血,扑地毙命。   小慕容也吓了一跳,本来见瞋舞开袈裟,周身仿佛架起层层屏障,剑尖碰上,便被弹开,正自无计可施,谁知见憎这一下死命一击,威势太强,没打中文渊,却把袈裟护身之势破得挡无可挡。以见瞋功力,本当能查觉背后念珠飞至,坏就坏在袈裟风声碍了他听风辨位,待得念珠飞近,破空声大作之时,已是迟了。虽然是不惧小慕容的短剑,却万万想不到丧命在自己人的兵刃下。   见憎大惊,挣扎着要起身,小慕容迅捷无伦地欺上前来,低声道:“南无阿弥陀佛,请往西方极乐归位罢!”   见憎气力已尽,无法抵抗,剑锋扬过,便即追随他师兄去矣。 第二卷 第九章   余下众僧见两僧先后丧命,哪敢再战,纷纷夺路而逃。华瑄使动银鞭,旋风般赶将过去,鞭力到处,群僧各自负伤,一一倒地,竟没一人能逃脱。   文渊看了看倒了一地的僧人,道:“再这么走下去,只怕又有阻碍。”   小慕容顺手在见憎僧袍上拭去剑上血迹,说道:“我们挑小路走便是。”   紫缘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这两位师父,可死得冤了。”   小慕容道:“这些贼秃为虎作伥,本来也算不得好东西,死了便死了,何冤之有?”   众人为免多遇赵平波派来的部属,加紧赶路,多挑僻静的小道。过了十来日,不见再有人阻截。一路无事,来到了襄阳府境内。   一行人进了襄阳城,紫缘走在前头,来到西大街一处大宅前。这宅子建构甚是堂皇,但颇有些破旧。紫缘凝望着宅门,轻声道:“就是这里了。”   伸手叩门,门板“呀”地一声开了,内里却无回应。   文渊见紫缘神情有些恍惚,和华瑄、小慕容相互对望,都不说话。紫缘缓步走进院落,进了内堂,文渊等随后跟进。屋中陈设凌乱,有些空荡荡地,显然久无人居。   紫缘轻轻摸了一下厅上一张木椅背,指上沾了一层灰。她轻叹一声,转身往后廊而去。文渊等人跟着走去,进到一间房中,看房里摆设,是女子的闺房。紫缘抱着一个积满灰尘的桐木琵琶,静静地在床沿坐下。   “咚”一声,紫缘拨了一下那琵琶,弦音清澈。她双眼阖上,喃喃地道:“四年……四年了……”   轻轻拨弦,音律竟有些渐渐凌乱,似曲非曲。紫缘身子一颤,音调顿止,将头埋在双臂之间,靠着琵琶,肩头微微颤动,似有呜咽之声。   文渊看得心中不忍,低声道:“紫缘姑娘!”   紫缘无力地摇摇头,轻声道:“我没事。”   说着将琵琶放在一旁,站了起来,眼眶中隐然有泪光。   紫缘又走出房去,来到后院,推开一扇木门,里面是一座木造织机,是一间纺织机房。文渊等四人跟来,紫缘低声道:“以前,娘就是在这里织锦的……”   一边说,一边轻轻抚摸机身,陷入了一幕幕回忆中。   华瑄心肠软,看着紫缘这般模样,也不禁有些伤感,想起过世的父母。她悄悄退出机房,迳在后院闲步,心道:“我还有文师兄和向师兄,紫缘姐姐却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。嗯,应该让文师兄多陪陪她,可是……唉,慕容姐姐都不会吃醋的吗?”   想着想着,略一低头,忽然见到不远处的树丛下,一滩血迹映入眼帘。众人心情沉重,这血迹又在阴影下,本是不易查觉。华瑄吃了一惊,循着血迹走去,心中甚疑,便要拨开树丛查看。   手才伸出,蓦地呼一声响,一柄钢刀赫然自树丛间砍出,直天直地朝她劈来,刀风强悍,来势极为猛恶。华瑄惊叫道:“啊呀!”   不假思索,仰天一避,双足急点,身子向后飞退,“嗤”地一声,刀势削去她右手一片衣袖,险些中刀。一个光头巨汉冲将出来,满脸血汙,身上衣衫破烂不堪,到处可见伤口,胡乱狂吼,叫道:“他妈的,尽管上啊,老子怕你不成!”   手中钢刀乱劈乱砍,不成章法。   华瑄吓了一跳,顺手甩出银鞭,叫道:“文师兄,快来,有个疯子!”   文渊和小慕容闻得异声,连忙奔来,见得这大汉样貌可怖,都是大感惊异。   那巨汉显然受伤甚重,脚步不稳,刀上力道虽大,使出来却歪歪斜斜,只是拼命乱挥而已。华瑄银鞭一挥,便打落了他手中钢刀,鞭子一绕一卷,缠住巨汉右脚,将他一拉而倒。不料那巨汉极是悍猛,又是一跳而起,口中兀自狂吼,扑了上来。文渊迎上前去,迅速出手,往他肩头连掀几下。那巨汉重伤之下,闪躲不开,颓然倒地,眼中露出又是惊讶,又是愤怒的神色。   紫缘和小枫也出来查看,见了这大汉,也甚惊愕。文渊道:“紫缘姑娘,这人是府上的人吗?”   紫缘定神细看,摇头道:“不是。”   那巨汉呼呼喘气,忽然双眼一翻,昏了过去。文渊一搭他脉息,说道:“他外伤甚重,却没受多少内伤,只是耗尽了力气。”   小慕容拨开树丛一看,皱眉道:“这儿还有一个,正昏迷着。”   文渊将那人移出,是个骨瘦如柴的中年汉子,胡须如杂草,受了好几处创伤,昏迷不醒。文渊心道:“这两人是何来历?莫非又是赵平波派来的?先问清楚再说。”   将那巨汉靠在一棵柏树干上,拍了他胸口几处穴道,内力送了过去,那巨汉身子一抖,睁开了双眼,眼珠转动,瞧着文渊一众。   文渊道:“这位仁兄,到此所为何来?”   那大汉瞪着大眼,忽然厉声喝道:“狗贼,要杀便杀,何必多说!”   华瑄叫道:“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!文师兄把你救醒,你怎么骂他?”   那巨汉怒道:“你们这些走狗,要跟赵老贼领功,尽管动手啊!来啊!”   他怒骂不休,显然根本没把华瑄说话听进耳去。紫缘情知有异,蹲下身子,柔声道:“这位爷台请先别动怒,这想必是有什么误会,请先静下心,慢慢说来。”   巨汉正自满腔怒火,听得她语音温和轻柔,头脑忽地像灌了一阵清凉,呆了一呆,才道:“你是谁?不是赵老贼的手下么?”   紫缘道:“赵……那是什么人?”   那巨汉道:“自然是靖威王赵廷瑞了。”   文渊笑道:“半个多月前,我们才跟靖威王世子翻了脸,打了一场,怎么会跟他们一路?”   那巨汉半信半疑,道:“当真?”   文渊道:“半点不假。阁下莫非是王府的对头?”   那巨汉稍一迟疑,道:“既然你们不是赵老贼的鹰犬,倒是童某鲁莽了,就此别过。”   伸手去扶那瘦子,不料自己周身无力,扶是扶不起,自己也站不住脚。   紫缘见那汉子好几个伤口犹在淌血,似乎随时便要倒地,心中不安,说道:“文公子,可能救一救他们?”   文渊见那巨汉伤势着实不轻,心道:“看来这两人是被赵王府手下所伤,不知却为何事?且问清楚也好。”   当下走上前去,横抱那瘦子,道:“紫缘姑娘,先让他们进房休养。”   紫缘点点头,进了屋里,寻了张床,清了一清,让文渊把那瘦子安置床上。那巨汉勉力行走,跟了进来,似乎不甚安心,紧紧握着那柄钢刀。   文渊出指封穴,止住那瘦子创口流血,说道:“这位兄台受的也是外伤,应该不碍事,只是血气极虚,必须调养一阵。”   那巨汉只是盯着文渊,呼吸急促。   紫缘道:“童先生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如何会藏匿在寒舍后院?”   那巨汉转而望向紫缘,本来不想多说,但见她一脸诚挚,并无丝毫狡黠之意,心道:“他们看来果真不是赵老贼手下,否则也不用相救二弟。这少年和使鞭女子看来都是一等好手,说是和姓赵的小狗对上了,虽不知是真是假,但若确实如此,说不定可借助其力,渡过眼前大难。假如上了当,也不过一死而已,还不是一样?”   主意既定,当即将钢刀收回腰间刀鞘,说道:“童某兄弟两人幸蒙诸位援手,感激不尽,日后有机会自当补报。在下童万虎,是赵县白虎寨大寨主,这位是我二弟丁泽。”   说着一指那瘦子。   小慕容“嗯”了一声,说道:“原来是童寨主,居然会离寨来此,倒是难得了。”   童万虎斜眼一望,道:“瞧不出姑娘也是江湖中人。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虽然没错,但是也没几年,名字说出来,武林上知道的人怕也不多。”   文渊微微一笑,心道:“小茵的名字说出来,只怕当真没几人知道,但外号可就不是了。”   众人互通姓名,童万虎见了文渊、华瑄,还不觉如何,待听得眼前这少女便是“大小慕容”之一,不禁大惊,听了紫缘的名字,又是大奇。   文渊见他神气古怪,笑道:“童寨主,我们这一行人的事错综复杂,暂且压下不说。那赵王爷却为何要对付你?”   童万虎脸忽现怒色,道:“这赵老贼,哼……他怕老子找上门去,倒先派人来围白虎寨……”   说着将当年和赵王爷决裂之事说了一遍,又道:“前些日子,这老贼的女儿被我郭三弟捉到,不料被一个小子插手救了去,还跟我们三兄弟大战一场,硬是被他把人救走了。”   小慕容道:“能跟白虎寨三名寨主交战而退,此人武功定是极厉害了?”   童万虎道:“这小子的名头我以前从未听过,叫做向扬,年纪轻轻,本事却当真了得。”   文渊和华瑄同时“啊”的叫了出来,都是大感惊讶。童万虎道:“怎么?”   华瑄道:“那是我大师兄啊,怎么会跟王府一路了?”   文渊也道:“向师兄仗义为怀,绝对不会去帮那赵王爷,怎会如此?”   童万虎惊疑交集,看着两人,道:“这小子是否跟赵老贼一路,那是难说,不过在他们脱走后七八日,便有大队官兵来攻寨,还有几名皇陵派的人物。我们抵御不住,弃寨而走,一路南逃,前几日被追击一阵,又跟三弟失散,现在二弟也被那皇陵派的贱人整治得半死不活……”   文渊奇道:“童寨主所言,皇陵派的高手,是个女的?”   童万虎点头道:“不错,是个女的。这贱人简直是女妖,他妈的,二弟中了她计,差点死在她手上……”   说到此时,忽听一个极娇媚的女子声音,若有若无,自外传来:“童大爷,你在这里么?丁二爷也在吧?奴家可还没尽兴呢,怎么就跑掉了呢?嘻嘻,快出来嘛!”   这女子声音腻到极处,竟似有魔力,勾人心魄,屋中众人除了丁泽昏迷不醒,都觉心神不定,微有晕眩之意。童万虎脸色苍白,大叫道:“她又来了!该死,他妈的!”   急忙拔出钢刀,哪知用力之下,伤口剧痛,险些落刀在地。文渊也急收心绪,心道:“这女子语音如此邪异,难道真是女妖?” 第二卷 第十章   后廊传来一阵香风,一群青衣汉子拥着一个红衣女郎闯了进来,显然是从后院血迹追踪而来。那女郎约莫二十来岁,艳丽绝伦,一身红衫绣着万般花样,便好似一朵大红牡丹,媚眼如丝,体态婀娜,面容固然极其美貌,眉梢眼角间更秋波流盼,笑靥中隐有摄魂勾魄之感。   那女郎瞄了床上的丁泽一眼,媚笑道:“哎哟,丁二爷,原来你已经躺在这儿等着奴家啦,这可好呢!”   莲步轻移,迳往床边走来。   童万虎握紧钢刀,低声道:“文老弟,这贱人叫康绮月,有个名号,叫做‘绣花仙女’,一身阴毒暗器,可得小心在意!”   文渊一听,想起一事,向那康绮月道:“姑娘也姓康?贵派中有个‘风月笛仙’康楚风,莫非是姑娘的亲人么?”   康绮月停下脚步,眼光在文渊身上流转一周,笑道:“这位公子好俊俏的人物,原来也认得家兄,奴家该怎生称呼公子才是?”   文渊笑道:“在下姓文,单名一个渊字,前些时日,曾与令兄切磋音律,可惜未能尽兴,令兄便匆匆离去,实为憾也。”   他这话说来漂亮,其实没说得全。切磋音律是好听了,实则康楚风笛声是被他琴音所破。憾则憾矣,只是憾在没能擒下此人,只有任剑清奉送了两脚。   康绮月心中起疑,道:“家兄不久前受了伤,文公子却是何时跟家兄见的面?”   文渊道:“这个就真是无巧不巧了,在下正是在康兄受伤那晚和他相识。”   康绮月一怔,随即娇声笑道:“原来如此,我才在想公子大名有些耳熟,原来是哥哥提到的那位弹琴妙手。”   文渊道:“不敢,令兄颇有些行止不端,在下一位朋友将他略加整治了一下。”   康绮月格格一笑,说道:“如此说来,文公子可是位正人君子了。奴家可比家兄更加行止不端了,公子也想整治整治么?”   她语音娇腻得出奇,每吐一字都似在诱人心魂,文渊一时有些心神不定,急忙强自宁定,才道:“姑娘若要为难这两位寨主,在下便不能不插手。”   康绮月朝华瑄等四女望了一望,笑道:“这四位姑娘,想必都是文公子的红粉知己了?文公子可了不起哪,定是极有本事的了,嘻嘻,奴家倒也想领教一下呢。”   文渊听她说得有些奇怪,手按剑柄,说道:“康姑娘可用兵刃?”   康绮月娇笑道:“文公子呀,你可弄错了吧?奴家一个弱女子,如何能行此打打杀杀之事?童大爷,请你说说,我跟丁二爷是怎么分那胜负的呢?”   童万虎脸上一阵青,一阵白,说不出话来,脸上神情极是古怪。华瑄道:“童寨主,你说说话呀。”   童万虎面有难色,看了丁泽一眼,说道:“此事……实在于二弟有些不光彩。”   康绮月道:“罢啦,奴家便请郭三爷来现身说法。小祁,还不请郭三爷来?”   一名青衣汉子退到廊后。童万虎叫道:“你……郭三弟在你手上么?”   康绮月笑而不答。那汉子又进了房来,押着一个肥胖粗汉,到了康绮月面前。那胖子虽没有绳索绑缚,但下盘虚浮,似是被封了运气要穴,使不上力道。   童万虎惊叫道:“三弟,你还好吗?”   那胖子便是白虎寨三寨主郭得贵,只听他大声叫道:“大哥,你可来了,救我,救我!”   童万虎听他中气尚足,稍感安心,随即厉声道:“贱人,你快放了我三弟!”   只见康绮月半启丹唇,笑得极其妩媚,轻轻将右手小指抬到唇边,娇声道:“郭三爷,奴家这么可怕吗?这么想走吗?请你过来一下,来嘛!”   声音媚得入骨,文渊等人一听,都是心中一荡,不知所以。只有童万虎最是惊恐,叫道:“三弟,别上当,快跑过来!”   口中话声未停,已做势要冲过去。不料他伤后无力,无论如何踏不稳脚步。   郭得贵本就性好渔色,见了康绮月这般引逗,呆呆地紧盯着她,一时忘了命悬人手,鼻孔中不住呼出气来,当真是色授魂与,不禁走上了几步。康绮月双眼半阖,娇声道:“郭三爷,奴家把你捉来,你一定很不高兴了?”   郭得贵一对小眼眯成了一线,脑中迷迷糊糊,随口答道:“是啊。”   语音听来,却半点怒意也无。   康绮月满脸笑意,说道:“唔,郭三爷,奴家给你个机会如何?我们来做个比试,如果你能让奴家服气,就放了你一条生路。”   郭得贵道:“比什么?”   只见康绮月轻轻一托颈后秀发,媚笑道:“郭三爷想怎样,就尽管来,可别留情啊,嘻嘻!”   姿态娇娆无比。郭得贵双眼慢慢睁大,似乎不知究里。   文渊也吃了一惊,心道:“这是怎地?”   华瑄看得俏脸通红,低声道:“慕容姐姐!”   小慕容慌忙摇头,低声道:“别问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啊。”   只有紫缘脸色一沉,小枫看着,颇觉尴尬。   郭得贵瞧见康绮月这般媚态百出,一时色迷心窍,如同中邪一般,哪里还想到自己已是俘虏,怪叫一声,扑了上去。康绮月竟也不闪不避,任他一下压倒在地。   文渊登时惊觉,低声道:“童寨主,莫非他们是要比……那个……”   童万虎咬牙切齿,唉声叹气,道:“不错,这贱人用床上功夫,把二弟弄成这样。”   华瑄听见,又惊又羞,骂道:“这女人怎么这样不知羞耻!”   康绮月似乎浑不在意旁人注视,任由郭得贵发狂似地乱摸乱抓,衣衫一件一件被他脱了下来。郭得贵双眼满是血丝,只恨手上使不出力气,否则早就几下撕了她一身衣物。   只片刻功夫,郭得贵已把康绮月脱得一丝不挂,露出了一身美艳诱人的肌肤。康绮月腻声喘道:“啊呀……快点嘛……来啊……”   只听郭得贵不停低吼,一把扯开自己衣襟,把她反过身来,狠命抱在怀里,毫不疼惜地揉动她丰盈的双乳,像要挤出什么才甘心似地。   康绮月脸上显得一派沉醉,口中娇声呻吟,时而高盘,时而低回,弄得郭得贵欲火如焚,手下半点分寸也无,将康绮月一对漂亮的乳房捏得变了样子,一根根粗指像要嵌进她胸脯一般,一份份雪白的柔肌从指间被挤冒出来。   但听康绮月呻吟道:“嗯……郭三爷……再来……啊……再加把劲……哎唷!你……你可比丁二爷……还……啊啊!”   郭得贵听了,大助威风,更是使力揉捏搂抱,上下其手。旁人只见一个艳丽的女子被大团肥肉裹压,连那白皙的皮肤也好似上了一层油光,景象甚极淫靡。   “啊……郭三爷,下面……唔……奴家想要……”   康绮月莺声呖呖,媚态百出,连她带来的一批部众都忍受不住,更何况身当其境的郭得贵?他右手胡乱挤压康绮月的胸前,左手伸入她股间,摸得一片潮湿的软毛,指下只觉温软酣畅,诱得他色心大动,一只短钝的姆指在她一片桃红上稍加摩蹭,便狠狠地按了进去。   “嗯!”   康绮月猛一仰头,咬住下唇,眼中露出畅快难言的愉悦之情。郭得贵奋力往内里戳去,将这一根肥肉在康绮月滑润温热的胴体秘境大肆动作,弯一弯、捺一捺,又是粗鲁地抽动,在外的拳头也跟着不住撞击腿间的肌肤,打得一片又一片小水花飞起。   康绮月双手分别按在郭得贵两掌上,加重他的力道,连声轻喘,绛舌抵唇,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。郭得贵下身已胀得无以复加,在康绮月体内的拇指猛地一挖内壁,用力掏了出来。   康绮月浑身一颤,一派娇柔无力地道:“啊啊……呼……啊……郭三爷,终于要来了么?奴家……等好久了呢……”   只见郭得贵脸目狰狞,一手揽住康绮月,另一手解开裤带,现出了一根东西来。若说他一身无处不带三斤油,本是妥当,但唯独此处与常人无异,就是不如何肥,现下看来甚是粗壮,想来因他好色,全身上下,平日就只此物用得最勤之故。他那摇摇晃晃的大肚子固是管进不管出,这玩意儿却只是管出不管进,恰恰一个颠倒。   郭得贵早忘了被掳的惧意,看着眼前一个艳若天仙的女子随己摆布,只想逞威图乐,哪里想到别的,猛然把康绮月推倒。康绮月双手才撑着地,屁股便被高高抬起,地上几声滴水,就像两团白雪春暖渐融,绮丽淫艳。郭得贵叫道:“哗啊!”   猛力一送,一肚赘肉垫上那动人的身躯,下身毫不怜香惜玉地闯进花丛之间。   “啊啊!嗯……嗯……来了……很好呢……嗯……”   康绮月像是沉醉其中,兴致高炽,不断发出魅惑人心的娇息,让郭得贵肆虐淫乱。郭得贵喜得如飘仙境,又吼又叫,便如凶残的野兽。娇美的胴体狂乱的回应,让他血脉贲张。   抽了数十,忽觉丹田一松,好似赫然失却了什么,一身精元像下迎无底洞,飞窜而出,“噗啦啦”一串响,贯进康绮月体内,溢出了不少,一连串滴落在地。郭得贵脸上肌肉一颤,似乎吃惊之极,却又不知所以。   童万虎一见,双手一握,低声骂道:“该死!”   语调中竟有惊惧之意。 第二卷 第十一章   郭得贵精关莫名其妙地失泄,正觉惊讶,康绮月却又发出极之醉人的呻吟。郭得贵不及细想,欲念上涌,又狠命抽了起来,双手去抓她那摆荡着的双乳。   但听康绮月娇声道:“郭三爷……嗯……尽管来嘛,可别客气……呼……再用力喔……啊啊……”   郭得贵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刺激,又听着一阵淫言荡语,脑海一阵晕眩,抽了不足十下,又已在康绮月体内挺立,动得一动,舒畅难言,忍不住一阵滚热冲出,狂叫一声,用力一挺,整个身躯把压康绮月压在地上,阳精决堤而出。   郭得贵喘了一口大气,摇摇晃晃地往一旁翻倒,下身一根物事已收得小了,沾满了一片黏稠,在地上滴落了一条曲线。   华瑄和小慕容看得脸红心跳,真是惊得呆了。她们跟文渊亲昵之时,哪里有这等粗暴,眼见两人如此放荡,几乎有些摇摇欲坠,被冲得一阵昏了。   康绮月缓缓坐起身来,娇喘几声,爬上郭得贵小山般的身子,腻声道:“哎,郭三爷,奴家还想要呢……”   郭得贵呼吸粗重,瞪着双眼,说不出话来。   康绮月两只小手在他腿间内侧轻轻抚摸,笑道:“嘻嘻,郭三爷啊,看你这么雄壮,怎么这么快就要停了么?来嘛,来啊……”   说着说着,竟执起那已然缩起的阳物,慢慢往自己私处塞入。   郭得贵正感浑身脱力,几欲睡去,不料康绮月毫无倦色,骑跨在他身上,纤腰扭送,一副陶陶然的神情。郭得贵陡觉精力又是点滴外泄,这才感到惊惧之意,叫道:“不行了!我不要了!”   康绮月秀眉微蹙,随即媚笑道:“可奴家还要呢,嗯……来啦……啊……”   樱唇吐息,表情似乎极为欢愉,郭得贵面色苍白,周身剧烈颤抖一阵,显然又失了精。   康绮月娇笑道:“郭三爷,你这次没什么力道了喔!”   郭得贵接连三次射出阳精,疲累异常,更兼大骇,方才的暴虐神情早已飞得不见踪影,连声哀嚎:“姑娘饶命!”   但康绮月不住扭腰,看来虽不似如何使力,温软的肉壁却一阵紧似一阵,像石磨般将他剩余精力一点一滴榨了出来。   转眼之间,郭得贵已然不支,乱叫乱颤,猛地一翻白眼,昏厥过去。康绮月脸现微笑,拔离他的身子,站了起来,双腿间一滴滴白液不停落下。再看郭得贵,阳具竟然皱起,变得萎顿不堪,脸色也是难看到十足,像是没了气。康绮月拾起红衣,随意披在身上,朝着文渊直笑。   文渊见郭得贵如此,只觉惊心动魄,竟不觉有何香艳之处,说道:“康姑娘,这就是你的比试?”   康绮月抿嘴笑道:“是啊,这位丁二爷也和奴家比过的,只是他事前不知道……嘻嘻,郭三爷可不及他呢。”   她却是神采奕奕,全无疲态,抿嘴时轻舐了下指尖,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。   童万虎骂道:“他妈的,你这贱人,定是施了采阳之术一类恶术,又害了我郭三弟!”   康绮月斜眼笑道:“你说采阳补阴么?奴家可不会这本事。童大爷,你何不来亲身尝尝?瞧你如此雄壮,必定是十分厉害的了。”   童万虎一口唾液吐在地上,骂道:“好不要脸的贱人!”   康绮月娇笑道:“童大爷不想要么?嗯,文公子,你又如何呢?公子这么俊美,一表人才,奴家倒很想比一比呢!”   没等文渊答话,三个女子一齐叫了出来:“文师兄,不要!”   “不行!”   “文公子,别去啊!”   却见文渊取下背着的文武七弦琴,就地坐下,铮铮然弹将起来。华瑄和小慕容互望一眼,不知所以。紫缘却听得分明,文渊奏的乃是诗经中一篇“出其东门”诗意谓花枝招展的妍丽女子固然多,自己却只钟情于那位朴实的姑娘。紫缘听着,不禁浅露微笑,心道:“文公子心思动得好快,只是他们那儿只有一位女子,我们却有三人,数目上跟诗意正好反了。”   忽然心中一阵遐思,暗道:“‘缟衣綦巾,聊乐我员’,却不知文公子是指慕容姑娘呢,还是华姑娘?还是……还是……”   康绮月也懂乐律,听出他曲中之意,脸上不动声色,只笑道:“文公子真是清高之人,家兄既已讨教过琴艺,奴家也想请文公子指点一二呢。”   向后面一招手,一名青衣汉子捧着一张琵琶上前。康绮月接了过来,着手便弹。才过数音,小慕容跟华瑄都是一惊,此曲绵细荡漾,正和那晚康楚风所奏笛曲一般音色,但是引诱魅惑之意更强上数倍。   文渊一听,陡觉心神不定,琴音竟被琵琶声扰得调子微乱,不觉骇异:“这女子的琵琶,可比那康楚风的笛声厉害得多,难道她功力更在其兄之上?”   连忙整弦重新成曲,但琵琶声柔转动魄,媚惑难言,文渊琴音虽是一力求正,仍然极是不稳,心中更是大感恍惚,竟有些神不守舍,琴音渐渐被牵引过去。   康绮月暗自得意,心道:“瞧你心里坐得多正,能抵得住么?”   这一路以音律诱人情欲的法门,是康氏兄妹的绝艺,这一曲叫做“狂梦鸣”初时为诱,后来于不知不觉中渐渐转强,一个不慎,立时会着了道儿,无法自拔。康绮月武功修为并不高于兄长,但却能将“狂梦鸣”发挥得更是千回百转,勾人魂念,主要还是因为身为女子之故。   男子引诱女子,总不如美人投怀送抱来得容易。康绮月这一曲,华瑄、小慕容等听得虽然心神不宁,总不会像听康楚风的笛声那样自制不得。文渊却极是难当,心旌摇动,眼前似乎望着一片都是幻彩流光,绮丽多端,血液如沸,越来越是迷糊。一瞥见康绮月轻衣下露出的肌肤,更觉头晕目眩,心中暗叫:“不好,这女子音律如此诡奇,现在音色齐施,到底该如何敌对?”   忽然琴弦一阵乱响,已不成曲调,文渊按着琴弦,闭上双眼,呼吸急促,勉力与琵琶声对抗。康绮月娇声道:“文公子,别这么难为自己,过来嘛……来啊……”   她每一字都与琵琶之声相和,催人心思,极是蛊惑。华瑄急叫道:“文师兄,你别这样,你不能被这女人诱惑啊!”   文渊仍是闭目不语,神情紧绷,身子却微微颤抖。   小慕容也是焦急无比,心想:“他既然不好对付,不如我直接把这讨厌的女人刺死!”   转念之间,正要拔出短剑,忽听一声清响,鏦鏦琅琅,竟又是一阵琵琶音起,淡雅而平静,与康绮月所奏截然不同。康绮月立觉“狂梦鸣”被这曲调一和,音调中诱力大弱,心中大惊:“竟然还有高人在此?”   再一看,却是一个极其美貌的少女弹着琵琶,一望之下弱不禁风,但奏出的音色却是微而不歇,柔韧平和。   这少女自是紫缘,她虽然全然不明武艺,但音律上的造诣高绝,眼见文渊被康绮月的琵琶声所限,担心之下,取了自己的琵琶,将康绮月奏出的靡靡之音一波波应和过去。   文渊正感心力不继,陡闻紫缘所奏之音,脑海立时注入一股清明,好似迷夜中忽现明月照途,不禁叫道:“紫缘姑娘,多谢了!”   打点十二分精神,抚琴成曲,和紫缘的琵琶音调并成一路,隐然将“狂梦鸣”的曲子排了开去。康绮月大骇,连忙加催曲音。 第二卷 第十二章   三股乐音分成两路,互相排斥。文渊既得紫缘点醒,从“狂梦鸣”诱惑中脱出,心思立坚,文武七弦琴上弦音中正平和,和紫缘的琵琶曲调交织为一,和谐宁定,再不受康绮月引动。   紫缘听他琴音已正,心中欣喜,轮指纷错,跟着和上。康绮月连催诱音,竟寻不得一丝间隙,不禁又惊又急,暗道:“听这女子的弹奏,并无丝毫内力,怎地我便压她不下?”   然而此时三人所比,并非内功,纯是乐音和心灵的感应。康绮月曲中的色诱之意极强,文渊又精晓音律,虽然有抵御根柢,但若着了道儿,为害却也更是剧烈。紫缘却身为女子,不受“狂梦鸣”诱惑,又能辨出曲中精要,轻轻易易地将之和去。在文渊而言,好似在深受一名艳丽女子挑逗之时,有了意中人在旁,替他定下了心思,两人心灵契合,哪里还有外人扰攘的余地?   华瑄见文渊气定神闲,舒了口气,低声道:“好啦!”   小慕容面现微笑,轻轻放开剑柄。   这三起音调犹如飞鸟盘旋,来去回响。文渊和紫缘如同鸾凤和鸣,互有应对,共御外魔。康绮月惊怒之下,曲中已无丝毫勾引之意,音色陡转,忽然高低起伏,颇有辛辣意象,好似一个满怀妒嫉的女子,向一对爱侣冷言冷语、挑拨离间,不将两人拆离,誓不甘休。   紫缘曲调本柔,被这尖刻的音色一逼,怔了一怔,有些滞涩起来。忽然琴音渐昂,文渊指下铮铮连弹,琴音盛而不厉,隐隐拱卫住紫缘的琵琶声,将康绮月的曲调尽数迫开,任她怎么费心钻探,总是被文渊拒于门外。紫缘微微一笑,心道:“到底还是文公子高明,这女子应该无从施其计了。”   康绮月额头见汗,手上抚弦未停,口中叫道:“弹琵琶的姑娘,你是何人,在此阻我?”   紫缘一边奏曲,一边道:“小女子名为紫缘,这里是寒舍,姑娘等无故来访,小女子别无它长,只有以此薄技飨客。”   康绮月一怔,琵琶声稍弱,说道:“原来是你!”   紫缘名倾天下,她自然知晓,细细一看,紫缘虽不如自己风姿媚艳,但神清骨秀,娴雅脱俗,面容之美,与自己是截然不同,却越看越是妒恨,忽然一番挑捻,琵琶声颇为突兀。   这么一阵指动之间,康绮月的琵琶弦间赫然飞出两枚细小钢针,去如飞星,无声无息,分袭文渊、紫缘两人。这一下偷袭出人意表,文渊陡觉襟前一道刺痛,气血微现紊乱,琴声顿止。紫缘那边却“簇”地一声,那钢针射在了琵琶上。   文渊大惊,心道:“不好,这女人竟然有此偷袭手法!”   连忙拔出钢针,见那钢针上隐泛绿光,似是淬了毒药。康绮月纵声大笑,叫道:“文渊,这一针的厉害,你马上便知道,瞧你还能如何得意?”   说着转身便奔。一众青衣汉子一边看着文渊等人,一边分批退出。   文渊却不追击,奔到紫缘身边,急叫道:“紫缘姑娘,你怎么样?”   紫缘道:“我……我没事,没射中我。文公子,你还好吗?”   语气显得极是关切着急。   话才说出,文渊陡觉脑中一眩,叫道:“针上有毒,得去夺解药!”   纵身一跃,背起文武七弦琴,一手拔剑出鞘,直追出去。华瑄惊叫道:“文师兄!”   小慕容抽出短剑,叫道:“妹子,你跟去照应,这里我来处理!”   华瑄道:“好!”   一提气,跟了上去。康绮月手下一批青衣汉子各取兵刃,围了上来。   文渊喝道:“诸位让路了!”   劲贯长剑,使足“指南剑”精义,剑去如矢,飞身疾冲,劈空刃风左右排开两尺,威势凌厉,当之者无不骇然,避之惟恐不及,如何能挡?文渊更不停步,毫不客气地追了出去。   一到街市,华瑄随即追上,叫道:“文师兄,别追太急,毒性会行开啊!”   文渊道:“要追解药,便不能不急啊!”   华瑄道:“她没跑远,前面还有她那些部属。”   文渊一望,点头道:“正是,咱们加紧脚步赶上去!”   两人一齐奔去,不多时即已追出城外。   康绮月见两人追来,笑道:“文公子尚有何事?”   文渊一振长剑,道:“请姑娘交出解药。”   康绮月娇笑道:“解药?嘻嘻,你不是带了位解药来了吗?”   文渊一愕,不知所指。   康绮月见他不懂,便即笑道:“文公子,这针上可不是毒药,而是一种秘药,你看看那位小姑娘便知道。”   文渊看了华瑄一眼,说道:“那有什……”   还没说完,忽觉心口一热,华瑄的脸蛋似乎在眼前慢慢迷蒙起来,看不真切,不禁靠近了些。   华瑄见文渊神情有异,惊道:“文师兄,是毒性发作了吗?”   文渊脑中一阵剧痛,听得华瑄说话,忽感心悸异常,周身发热,突然握住了华瑄手腕。华瑄一怔,只觉文渊掌心火热,又是握得极紧,心中一惊,道:“文师兄,你……你怎么啦?”   文渊悚然而惊,连忙松开手,心道:“这什么秘药的,莫非是催情的药物么?”   向康绮月望去,又是一阵晕头转向,丹田处仿佛一股烈火直腾上来,急忙强定心神,与之相抗。   康绮月笑道:“文公子,你该也猜到了吧?老实告诉你,这针上所附的药呢,足可让公子和这位小姑娘享受十次极乐境界。不过呢……这药后劲是很强的呢,小女子都不太受得了,这位小姑娘嘛,怕是一次也承受不住,会伤到身子呢。文公子,你又会如何呢?嘻嘻,嘻嘻!”   华瑄也已听出这药的意思,不禁又气又羞,叫道:“你怎么这样害文师兄,快交解药出来!”   康绮月娇声道:“好啊,你就让文公子留下来,奴家慢慢为他消解火气。还是……姑娘你也想一起来呢?”   此言一出,她手下一众男子都嘿嘿而笑,显然不怀好意。   蓦地华瑄猱身直上,身法灵动莫测,穿过一众汉子之间,转瞬间已到了康绮月面前,右手拂出。康绮月吃了一惊,心道:“这丫头身手好快,原来功力不弱。”   连忙还招格挡。   华瑄怕文渊承受不住,急于擒下康绮月,以夺解药,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,手上招数极尽变化精妙,如同天罗地网一般,将康绮月身周各路一一封住。   康绮月取过琵琶,闪避之余,一手已按上四弦之间。文渊正凝神与药力相抗,康绮月既是女子,不易上前相攻,忽见她拿定琵琶,猛然一惊,叫道:“师妹,小心!”   话才出口,康绮月轮指连拨,三枚钢针自琵琶中飞射华瑄。   华瑄既已见到对方以此技射中文渊,自然大加提防,一见康绮月手按琵琶,立时有了准备,钢针飞出之时,旋即纵身让过一旁。康绮月待要追击,忽见一条银龙急闪而出,华瑄皓腕翻扬,已自袖里耍出银鞭,“谷风式”一圈一卷,正卷住了那琵琶。   康绮月心念如电,弃琵琶而欺上前,右手并指如锥,击向华瑄颈侧。华瑄清叱一声,右手翻起架开,左臂一道真力直传鞭身,“喀勒喀啦”一阵轻脆爆响,银鞭已将那琵琶从中箍碎成两半,烟尘飞散,数十枚钢针叮叮当当地落下来。   康绮月暗自吃惊,脸上却仍带微笑,说道:“好厉害的功夫!嘻嘻,你和文公子做那档子事时,也使这么大力么?真亏他受得起呢……”   华瑄满脸通红,一咬牙,心道:“你喜欢乱说,尽管说去,反正先救文师兄要紧。”   手上银鞭势挟狂风,将“八方风索”使得声声呼啸,威不可当,鞭将至处,先起飒飒风声。康绮月手无寸铁,只得竭力趋避。   过得十招,华瑄鞭上威力越发增生,一条银鞭化作了一个银茧,将康绮月身外丈许之地尽数圈住,再难逃脱。文渊看着,心中暗暗欣喜:“真看不出师妹已练到如此功夫,先前我可想差了,看来也不在小茵之下。这康绮月的武功甚极有限,不是师妹对手。”   果然康绮月身陷华瑄鞭法之中,全无还手之力。一个守御不当,鞭梢扫过肩头,立时剧痛入心。华瑄加紧攻势,叫道:“不想受重伤,就快交解药!”   康绮月处境窘迫已极,却不答话,仍是勉力闪避。   文渊大疑,心道:“她应该不能败中求胜了,怎地仍然如此苦苦支撑?”   再看华瑄,但见她神情急迫,额头微渗汗珠,银鞭势道强猛,却有些不够沉稳。忽然心中突地一跳,华瑄的身影瞧来竟撩人异常,连忙揉揉眼睛,心道:“这怪药又来作祟。”   华瑄心道:“你不领情,没法子,救文师兄要紧,我可要出重招了!”   深吸一口气,劲贯银鞭,使出变幻玄奇的“不周风式”鞭如飞蛇,盘旋纵错,飞腾来去,银鞭仿佛成了轻柔软带,看似力微,实则伏遍暗劲。康绮月知道厉害,却是无处可避,惊叫一声,小腹上被银鞭轻轻一掠,一股排山倒海的厉劲直震入体,身子直飞出去,摔出两丈有余,跌落在地。   便在此时,华瑄脑中忽感一阵不适,手足上后力不继,有些昏昏欲睡,脚下微微一踬。文渊见状,惊道:“师妹,怎么了?”   华瑄手按额角,迷迷糊糊地道:“文师兄……我……好像有点累……”   一句话没说完,竟险些跌了一交。   文渊连忙上前扶住,却见华瑄手一松,放开了银鞭,竟真昏睡过去了。康绮月勉强站起,心中暗叫:“可惜!若我多撑得片刻,‘醉魂香’的效力发挥,又怎会中这一鞭?”   原来康绮月的琵琶暗藏玄机,非止于钢针,更藏有迷烟。若要启动暗器迷烟,需知按弦之法,非康绮月本人不能使用。华瑄箍碎琵琶,破坏了机关,“醉魂香”迷烟逸了出来。康绮月早已服过抵抗之物,不受影响,却故意在琵琶残骸处跟华瑄游斗,诱她不知不觉中吸入迷烟。只是这迷烟本该由机关聚集一处喷出,散逸后大为淡薄,华瑄内力修为精纯,一时不被迷倒。若她未能使出“不周风式”此时只怕反会落在康绮月手中了。   文渊虽知华瑄定然中了迷香之流,却不知康绮月如何下手,此时也无暇思索,心道:“这女子受伤非轻,但诡计多端,可不能大意!”   正要伸手拔剑,哪知他双手一扶住华瑄,药性引发得更加厉害,便再也不想轻易松手,心中一惊:“不好!”   本来在旁围观的青衣汉子,此时已上前护住康绮月。康绮月自知内伤沉重,不敢再上前讨战,忍痛低声道:“先回去!”   众汉子见文渊不似将要动手,忙拥着康绮月飞快而去,更不多留。 第二卷 第十三章   文渊担心华瑄有失,不便追击,低头探过华瑄脉息,并无异常,心道:“看来师妹所中纯是迷烟,那倒还好。”   然而他自己却是烦躁不堪,看着华瑄脸蛋,如海棠春睡,不禁浑身火热,心中徬徨不安:“我和师妹本来已有肌肤之亲,中了春药,本来也没太大关系。但若这药真于师妹身子有伤,我岂非罪过大矣?”   他心神大乱,无计可施,现下又不便回去和紫缘等相会。单是和华瑄在一起,已是身如火炙,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,若见了紫缘、小慕容、小枫,真不敢想像会变成什么情况。当下让华瑄靠着一块青石,自己在一旁静坐行功,克制绮念。   然而康氏兄妹俱是闺中高手,所用春方之强,人所难言。康楚风的药方、音术是专对女子而施,康绮月身为女子,正好相反。文渊虽是竭力压抑,却是越来越难忍受,烦躁莫名,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他和华瑄、小慕容翻云覆雨的旖旎风光。   文渊暗叫不妙,心道:“师妹还不醒来,我不能离她太远,这可麻烦了。但愿师妹快快清醒,先回去紫缘姑娘那里,我就可以在这里专心抵抗药力……”   想到此处,睁开眼睛一看,华瑄仍是昏迷不醒。他每看华瑄一眼,心跳便似快了一分,忽然一阵情意上涌,药力大盛,再也难以抑制,猛地将华瑄扑倒在地,狂吻她细嫩的脸颊,双手伸进她衣襟之中,急迫地探索藏匿其中的诱人肌肤。   才一触到华瑄身子,文渊心头忽地一惊:“刚才还能克制得住,怎么忽然就失了神?”   神智略一清明,连忙将手掌抽回。   他却不知,康绮月弹奏“狂梦鸣”之时,他曾经一度陷溺其中,虽得紫缘援手而脱困,心思却暗暗受其影响,脑海中一时仍会隐隐残存其效。这时春药催情,佳人在抱,“狂梦鸣”的惑力又发作出来,立时按捺不住。当夜华瑄、小慕容被康楚风笛声所惑,也是一样,只不过小慕容那晚并无再起情欲之思,一觉睡过,潜伏之效已失。华瑄却因乍逢师兄,又被他见了自己赤身露体的模样,本就有些心慌意乱,夜半却又梦着文渊,印在脑海里的“狂梦鸣”残音作祟,引得她梦里春情荡漾,因而给文渊、小慕容见到了她梦中销魂的样子。   此中情由,文渊哪里想得到,身子一热,又觉情动,对华瑄稍一亲匿,又即清醒,慌忙自制。如此几次,文渊越来越是神智混乱,眼中看出来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俏丽姑娘,又是自己钟情爱侣,激得他热血如沸,心中不停大叫:“文渊文渊,你到底在做什么?你和师妹虽然已是一体,却万万不可为淫药所迷,逞一时之快,恣意妄为,而于师妹有损……”   但是他定力再高,总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。何况他已和华瑄亲热过,此时与华瑄行事,也于心无愧。抱着华瑄折腾多时,心神实在耗累之极,一阵气滞,晕了过去。   昏昏沉沉之中,文渊只觉手上传来阵阵柔软舒畅的感觉,身子前一阵温暖馨香,说不出的快适,下身滚热,却又无处宣泄。忽听一声女子叫唤,似乎有人来拉他手脚,紧接着颈后一痛,又没了知觉。   也不知过了多久,文渊悠悠转醒,只觉头痛欲裂,心道:“这是那里?”   一看清楚,却是身在一座骡车中,车中尚有两个少女,都穿着紧身衣靠,一红一白,俱是眉清目秀,令人瞧着便是舒服。见他醒来,一同向他瞪了一眼。文渊一怔,想坐正身子,却是动弹不得,竟是给点了穴道。   红色装束的少女向车外叫道:“三庄主,那人醒来了!”   只听蹄声立止,骡车停了下来。文渊心道:“原来我是落在个什么庄主的手上。却不知他们是救我,还是捉我?”   一边思索,一边运气冲穴,车帐已被掀开。   文渊眼前一亮,日光透了进来,车外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少年,旁边一匹黄膘马。那少年生得唇红肤白,双目湛然有神,英气飞扬,一头长发在脑后用条细带束起,一身宝蓝密扣紧身短袄,玄色扎脚罩裤,腰束鹅黄丝带,劲装结束,越发显得清朗飒爽。   那少年一见文渊,露出一副厌憎神色,忽然一道寒光直逼到他喉间,却是一根短戟,柄端一条蓝缨带。只听他喝道:“淫贼,你是何人?快快报上名来!”   文渊一愕,道:“被人这样骂,倒还是头一遭。我怎地是淫贼了?”   那少年怒目相向,喝道:“我等路过之时,你正要对一个昏迷了的姑娘横加施暴,你不认吗?”   文渊脸上一红,心道:“我昏倒之后,可不知对师妹做了什么糊涂事,给人瞧见,本来该当误会。”   左右一看,不见华瑄,心道:“不知师妹是否被他们救起了?”   那少年见他脸有惭色,只道他所料不错,哼了一声,喝道:“你这淫贼贪图一已之乐,居然还用了康家的淫药,真是恶劣之极。”   文渊叹道:“这事情确然极是糟糕,然而并非在下之意,实是身不由主……”   那少年不去理他,短戟向前一挺,沉声道:“此事暂且不提。我问你,这张琴你是哪里得来的?”   说着拿出了文武七弦琴。文渊道:“这琴是一位前辈朋友送给在下的。”   那少年身子一颤,喝道:“是什么人?”   文渊被他连声喝问,不禁有些气恼,便道:“阁下又是何方神圣?我便非答你的话不可?”   旁边两个少女蓦地拔出长刀,旋即架在他颈上。文渊看清两女手法,心道:“这两个女子武功平平。”   那少年双眉上扬,道:“说予你听也罢,我是巾帼庄三庄主,人称蓝灵玉便是。你既知我的来历,便快招来!”   文渊暗道:“巾帼庄?记得曾听师兄说过,河北有座巾帼庄,庄里高手都是女子,武功独到,行事也多侠义。这蓝灵玉虽然言语无礼,总是因为把我当作行止不端之徒的缘故,那么是个嫉恶如仇的心肠了,看来似乎也是女子。嗯,不错,只因她眉宇之间英气太盛,一时倒瞧不出。”   想到这里,便即坦然,说道:“在下文渊,这张琴是本门一位任师叔所传。”   蓝灵玉身子一晃,叫道:“你是说任剑清吗?”   文渊心中大奇,道:“正是,原来姑娘知道。”   蓝灵玉怔了一怔,忽然喝道:“你是任剑清的师侄?这‘文武七弦琴’,是他给你的?”   文渊道:“是啊。不过这位师叔不喜欢分辈份,我们平日称兄道弟便了。”   蓝灵玉低眉沉思,忽然满脸怒色,喝道:“果真如此,你可丢尽他的脸了!任大侠何等了不起的英雄,竟然有你这种败德丧行的后辈,哼,哼!”   说得声色俱厉,似乎十分气恼。   文渊心道:“原来她认得任兄,此事可得说清楚。”   便道:“此中实在有诸多情由,待在下说起来,姑娘便知道了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什么情由?你说来听听。”   自己坐入了车中,外头又有人驾起车来。   文渊便把结识任剑清的经过,乃至和康绮月交手,不慎中针之事,一一说了个概要。蓝灵玉听了,半信半疑,道:“如此说来,你倒不是淫贼,反而是端方君子了。不过单凭你一面之词,我也不能尽信。也罢,等回庄之后,找任大侠问清楚了,若然不错,自当向阁下陪罪。”   文渊吃了一惊:道:“怎么?这车是往河北巾帼庄去吗?”   蓝灵玉道:“没错。”   文渊道:“在下尚有友伴在襄阳相候,需得先去通知一声才是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你称作师妹那姑娘,我已派人送她到襄阳一处药铺救治,清醒之后,她总也会说明此事吧?若你所言不假,你师妹必会去跟那些人会合,我属下自当一路护送他们赶来会面。今日早已出了湖北,你还要我折回去不成?”   既知蓝灵玉已有布置,文渊稍稍安心,心道:“所幸师妹已被救起,那就好了。只不知小茵和紫缘姑娘是否安好?康绮月手下并非高手,小茵应该不会有失。此行既往河北,正可顺道至京城一探皇陵派的究竟。任兄说他们要选新的长陵守陵使,不知选过了没有?”   蓝灵玉向两个少女吩咐道:“阿缨,阿穗,你们看好他。”   掀开车帐,拿了文武七弦琴,纵身而出,稳稳当当地乘上那匹与车并行的黄膘马,身手俐落之极。白衣少女阿穗随即拉上帷幕。   文渊心道:“她们不解开我的穴道,毕竟还是对我不能信任。”   他一番运气下来,穴道已冲开了两成,若不说话,专心运功,要自解穴道原也不难。只是他尚有疑团未解,又即向那两名少女问道:“两位姑娘,你们寻到我时,我是怎么一个样子?”   红衣少女阿缨横了他一眼,道:“你少油嘴滑舌的,想讨嘴巴上的便宜么?”   阿穗别过脸去,更不出声。文渊一听,心里颇觉尴尬,说道:“在下那时昏昏沈沈,人事不知,或许甚为失态,实在抱歉了。”   阿缨道:“既然这样,那就罢了。你那时候可真是难看死了,咱们三庄主上前在你脖子后打了一记,本来要一招杀了,只是见了你背着那琴,就收了手,说要问清楚,再杀不迟。”   又听阿穗道:“你啊,都已经昏倒了,还要乱动乱叫的。三庄主说你服了康家兄妹的……那个春方儿,要我们给你灌了好多冷水,还有些甘草什么的,才静了下来,倒弄得我们一身脏兮兮的。”   说着脸上微微一红。   文渊不禁大感惭惶,心道:“唉,虽说我被药力所迷,但是如此麻烦人家,总是于心不安。”   又想:“任兄知道此事,不知做何感想?这位蓝姑娘似乎对他甚是敬重。这姑娘行事好快,必是不简单的人物。一见之下,我还道她是个少年俊杰,哪里像是姑娘家了?”   骡车行到一处市镇上,蓝灵玉命车夫停下,付了他车资,另行买了马匹,让文渊和缨穗二婢分别骑盛,说道:“文兄,你手足穴道应该已解,可以乘马,我们要加紧赶路了。”   文渊道:“何必如此急迫?”   蓝灵玉脸色一沉,道:“庄里快有大事发生,你自然不用急,我可急得很,只好请你一齐赶路了。”   文渊便不多说,迳自上马,心道:“巾帼庄有什么事,本来与我不相干。然而去见任兄,早日说个分明也好,免得受这闷气。”   四人策马奔行,蓝灵玉等三女无一出声,文渊甚觉无聊,随口说道:“蓝姑娘,任兄现下在贵庄吗?”   蓝灵玉道:“没有。”   文渊一怔,道:“你要我去巾帼庄,任兄却不在那里,你却怎么问来?”   蓝灵玉道:“我这次南来,本是为了一事,要请任大侠到巾帼庄。四处找寻不到,却打听到他上京来了,这才折回,偏偏又碰到你。既然知道任大侠要到河北,总是能请到他的。”   文渊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   蓝灵玉便不说话了。   赶了一个时辰的路,总是要文渊开口,才有人说话,不禁颇觉无趣,心道:“也罢,她们对我自是没什么好印象,我和自己说话便了。” 第二卷 第十四章   到了夜里,行到了一处荒郊,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。蓝灵玉皱眉道:“今日真赶得急了,看来是错过了客店。”   阿穗远远望去,说道:“三庄主,前头路上似乎有人,咱们去问问。”   蓝灵玉点点头,道:“也好。”   四人策马上前,只见两个乡农走在前头。阿缨纵马前去,说道:“打扰两位,这附近可有客栈投宿么?”   一人道:“这一带么,过了前头那片松林子,再去一里半便有哩。不过……不过……”   另一人续道:“那家店哪,很有些古怪的,常常有人住了进去,就没再出来的。”   蓝灵玉听了,赶上前去,说道:“两位大哥,这店是怎生情况,可否说清楚些?”   先前那乡农向她上下打量,才道:“看老弟这样子,像也是有来头的。这客店是咱们乡里一对兄弟开的,哥哥叫做邓山彪,弟弟叫做邓天豹,都是一身武艺的,了得咚咚的。他们平日开店,我们村里人也不会去住,一旦有商人去住的,听说十个倒有九个出不来。村里的人又说他们的店里藏了大堆明晃晃的刀子,一把把都是利得吓人的。”   蓝灵玉点点头,道:“那末是间黑店了?”   那乡农道:“谁说不是呢?只是官老爷既不来管,也碍不到我们村子,也就由他去了。”   四人探听清楚,复往前行。蓝灵玉道:“既知有这黑店害人,咱们索性去探上一探。”   阿缨、阿穗一齐答应。文渊笑道:“三位为民除害,那是好极,在下倒也可略尽棉薄之力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我们来应付便行,你的穴道还封着,可运不得内力。”   文渊道:“那么麻烦姑娘解开在下穴道如何?”   蓝灵玉眉头微蹙,道:“不必阁下帮忙了!”   实则文渊早已自行冲开穴道,听蓝灵玉如此说,心道:“看来你是把我瞧得扁了,居然还不补点我穴道。无妨,你既然这么说,就看你破这黑店罢。”   过了一片松树林,果然不多远便是一大间住店。门前挑着招牌,写的是“邓家店安宿商旅”四人下马进店,店小二便把马匹牵去马房。柜台里头一个中年汉子,相貌端正,甚是健壮,旁边一张大桌边又有一个黄衣汉子,却是眉粗目大,满脸凶悍,拉开了衣襟,正挥着扇子纳凉。   一个小二过来招呼,道:“两位爷台要住房么?不知中意楼上还是楼下?”   蓝灵玉道:“就楼上罢,烦劳你拣一间宽敞的大房,可要整齐洁净的。”   那小二堆笑道:“咱们店里房舍干干净净,精致得很,包管爷台舒服。”   众人上了楼,进得房中,见那房中摆设处处妥当,不见有何异处。文渊推开窗子,见得夜空明星点点,凉风习习,颇是舒适,顺口吟道:“山光忽西落,池月渐东上。散发乘夜凉,开轩卧闲敞。荷风送香气,竹露滴清响。欲取鸣琴弹,恨无知音赏……”   蓝灵玉不等他吟罢,便道:“你也不用想着拿回这琴,等跟任大侠说明白了,确然不错,自会还你。”   文渊微微一笑,续吟道:“感此怀故人,中宵劳梦想。”   吟完了,才道:“我也不急,总不怕你真个焚琴煮鹤,把琴给烧了。”   蓝灵玉横了他一眼,不再说话了。   那小二送了酒菜进来,又退出房去。阿穗斟了杯酒,就唇浅浅酌了一口,含在口中片刻,吐了出来,道:“三庄主,这酒下了蒙汗药。”   文渊奇道:“咦,怎地你一尝便知道?”   阿穗微笑道:“那有什么难了?这等蒙汗药寻常之极,容易分辨得很。”   文渊连连点头,心道:“就这行走江湖的阅历看来,只怕我连这个小小丫环也及不上。”   阿缨去查了饭菜鱼肉,却没下药。   蓝灵玉拿了酒壶,拿到窗外沿墙倒去大半,道:“酒是不必喝了,饭菜尽管吃罢。文兄,你也来。”   文渊道:“多谢了。”   四人便一齐围桌用了餐食。众人用膳之际,那小二又进来换新了床铺、被单、枕头。文渊心道:“这客店真个服侍周到,不知究里的宿客,哪里会有提防了?”   待小二退出,众人吃毕,蓝灵玉低声道:“咱们各自就铺,装做被药迷昏,等他们找上来,阿缨跟我出手对付,阿穗护着文兄,楼上杀干净了,再下楼去扫灭余众。”   文渊道:“三位倒不必担心在下,只管行动便了。在下虽然武功未必高明,却也不至于出大麻烦。”   蓝灵玉向文渊一望,道:“我是要带你上巾帼庄去的,事情没弄清楚前,绝不能让你受险,我瞧还是让阿穗帮着你比较好。”   文渊笑道:“好罢,谨此领受姑娘好意。”   心道:“不知这邓家兄弟武功如何?若是不好对付,只怕我还要帮忙呢。”   四人熄了烛火,分别上铺佯睡,只待对方动手。文渊暗自运行“九转玄功”周身经脉畅行无阻,心道:“倘若蓝姑娘她们抵不住,我再出手不迟。”   到得二更时分,门外脚步声起,有人悄悄推开了房门。文渊顺着目光,眯眼瞄去,见有六人,前头两个便是坐柜台的汉子,那样子端方的持着大刀,凶脸汉子则提了根钢叉。后头一个是换被单的店小二,其他三人同那小二一般装束,四人都拿着大捆麻绳。   那小二低声道:“大爷,看来都睡沉了。”   那拿叉大汉即是邓山彪,只见他大步踏进,吩咐道:“两个女的都绑起来。老弟,咱们宰了这两个小子。”   那带刀汉子邓天豹往蓝灵玉床边走来,说道:“这小子衣着光鲜,必有不少油水,咱兄弟两今个儿可要大发利市。”   几人便往床边逼来。   蓝灵玉听得分明,待邓天豹走近,倏地翻身而起,双手各持短戟,喝道:“恶贼!你们开这黑店,到底害了多少人命?今天没你们的生意可做,准备关门大吉罢!”   右手一扬,短戟猛地刺向邓天豹心口。   邓天豹大吃一惊,连忙举刀格挡,“铿”地一声,击得火星四溅,震得他通臂发麻。邓山彪怒道:“好小子,动手吗?”   一转双尖钢叉,直捣过去。邓天豹吃了暗亏,不敢大意,叫道:“老哥,这小子功夫不差,得小心了!”   跟着抡刀杀上。蓝灵玉舞开双戟,一路“飞燕戟”戟法,使得真如飞燕剪风、星芒电逝,纵横灵动,招招迅猛无匹。邓氏兄弟以二敌一,反倒难以抵挡,连声吼叫。   四个小二也抽出藏刀,两人一个,向阿缨、阿穗的床铺冲去。哪知两女竟不起身应敌,竟都睡得沉了,任由几个店小二上前拿住。蓝灵玉瞥见,吃了一惊,叫道:“阿缨,阿穗,快醒来!”   文渊也是心中惊讶,翻身下床,略觉脚步不稳,一运真气,微有滞碍。他凝思片刻,忽然想起一事,连忙扯开枕头,里面都是些干草,散出一股极淡的清香,若不细查,实难发觉。   文渊心下了然,暗道:“原来如此,这枕头、铺被都放了这种草,药力慢慢渗出,阿缨、阿穗内功不高,已被迷倒了。这手法可厉害,真个神不知鬼不觉。”   却原来邓天豹为人精细,在店门见了蓝灵玉神采奕奕,步履轻而稳健,显然身有武艺,生怕蒙汗药迷她不倒,是以命人换上暗藏药草的床具。这药草用得几天,便会失去气味,须得更换,花费不小,是以平日并不摆在房中,只用以对付江湖人物。然而蓝灵玉内功也有相当修为,尚未被药气薰昏,邓氏兄弟操之过急,先行动手,这时斗得辛苦之极。   一个店小二拿刀架住阿缨脖子,叫道:“小子,快快丢下兵器,否则这丫头性命不保!”   蓝灵玉见状,一时无法,收势后跃,叫道:“别伤她!”   说着“铿啷”几声,双戟落地。那小二得意之极,另一手去摸阿缨胸口,笑道:“这丫头看来不错,嘿嘿!”   邓山彪先前肩头中了一戟,满腔怒气,一叉往蓝灵玉捅去,喝道:“老子先宰了你这杂种!”   忽见蓝灵玉着地一滚,探到双戟,旋即甩臂,俐落之极的一招“双燕分飞”两支短戟起手飞射,如电芒乍闪即逝,但闻“啊呀!”   “哎唷!”   两声惨叫,已分别钉在持刀架住缨穗二女的店小二喉间,鲜血飞洒,各自摇晃,缓缓仰倒,利刃松手落地。   蓝灵玉身法快捷,才一掷戟,右手按落地板,借力飞身而出,一把搂过阿缨,顺势抽回那将倒尸身喉头短戟,脚一落地,又已横身疾跃,反手一戟。阿穗身边另一名小二惊见两个同伴转眼毙命,还在目瞪口呆,哪知蓝灵玉已来帮他成全义气,戟刃贯心而过,一同作伴去了。蓝灵玉左手连拨,将缨穗两女拨置床上,又已抽起另一支短戟,双戟又已在手。   这几下出手快如风雷,蓝灵玉杀敌救人,令人不及霎眼,已解危局,单衣双戟,英风凛凛,邓氏兄弟和余下一名小二尚自惊骇,一时俱皆呆了。   文渊大声喝采,赞道:“蓝姑娘,了不起!巾帼庄名下无虚,真正是不让须眉。”   蓝灵玉向他一望,说道:“文兄过奖!”   双戟一摆,喝道:“你们几个贼子,还有什么花样?”   邓山彪、邓天豹对望一眼,心道:“怎地这人是个娘们?”   邓天豹道:“阁下身手高强,兄弟佩服!然而想要一举赢我兄弟两,却没这么容易!”   说毕,一齐扑上。   蓝灵玉右戟一挥,大声道:“好,你们多行谋财害命,正该抵命!”   正要出招,忽觉气息微有不顺,脚下踏得不稳,踬了一下。 第二卷 第十五章   蓝灵玉提气站定,不料眼前却渐渐模糊,周身乏力,不禁暗惊:“不好,莫非中了迷药?”   本来以蓝灵玉内功修为,此时药气还不易收效,但她剧战一番,加速气血运行,药力便传了开来。   邓天豹见她出手迟疑,心中暗喜:“看来药草已起了效用,瞧你这婆娘还能逞威风么?”   口中呼喊道:“老哥,这娘们撑不久了,再守紧些!”   邓山彪一听,使力挥舞钢叉,一昧守御。   蓝灵玉只觉脑中天旋地转,竭力提振精神,心道:“就是要倒,也得先收拾这两个恶贼!”   双戟招数转柔,使动“紫燕呢喃”的轻巧路数,一眼看来,便似力道不济,摇摇晃晃,转眼便要摔倒。   邓山彪只道蓝灵玉已要不支倒地,急急一叉往她右戟挑去,喝道:“给我脱手!”   蓝灵玉猛地转过头来,喝道:“好,你接着!”   右腕一甩,单戟射出,身子急斜,手掌顺着甩势握住叉柄,逼进前来。邓山彪陡见银光耀目,慌忙朝天一仰,短戟“刷呜”自顶上飞过。这一仰却也把身前各路一齐卖给了蓝灵玉,运足劲力飞身出戟。猛听邓山彪凄厉之极的嚎叫,一个魁梧大汉给蓝灵玉一戟贯胸,“磅”一声响,硬生生被钉倒在地上,蓝灵玉全力出招,已是头昏眼花,这一下钉死邓山彪,顺势单膝跪地,自己也站不起来,短戟也无力拔出,低声道:“还有……一个……”   然而却终于不敌药力,慢慢卧倒在地,耳听邓天豹叫声渐轻,直至人事不知。  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,蓝灵玉渐渐清醒,却见阿缨、阿穗在旁伺候,自己正躺在床铺上,不禁一怔,道:“我们没事么?”   阿缨微笑道:“都没事。”   阿穗道:“三庄主,我们真不中用,居然……居然还没动手,就被这些贼子迷昏,让三庄主一人独斗群敌,真是该罚了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这不打紧。”   眼望房中,不见文渊踪影,问道:“那位姓文的兄弟呢?”   阿缨脸色尴尬,低声道:“他把我们救醒后,要我们照顾三庄主,自己便拿了那琴跑掉了,说要去找他师妹,我们……我们挡不住。”   蓝灵玉“嗯”地一声,坐起身子,见那邓天豹横卧地上,已然毙命,说道:“这人是那他所杀吗?”   阿穗道:“是呀,他说三庄主斗得太累了,到最后有些疲惫,所以他才插手杀了最后这一个,其他人都是三庄主杀的。他又告知了店中其他住客,说了此处是间黑店,他们怕扯上人命,也就赶紧走了,看来都不是富贾,并没中蒙汗药。”   蓝灵玉脸上微红,心道:“他可真给我留面子了。”   又想:“他救了我和阿缨、阿穗,那么绝非歹念之徒,先前我没尽信他,可是自己多疑了。任大侠把琴送给了他,怎么会是恶徒?”   想到此处,不禁轻叹一声。   阿缨奇道:“三庄主,怎么了?”   蓝灵玉道:“这位文兄仗义相助,可惜现在没能答谢,先前又对他存疑,现在想想,好生惭愧。”   才说出口,忽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:“哎呀,那也不用,因为他又跑回来啦!”   只见三个女子进了房来,文渊跟在后头。那三名姑娘中,一个是蓝灵玉派去送华瑄回城的丫环阿环,另一个青衫少女便是华瑄,最末一女蓝灵玉等不识,却是刚才说话的小慕容。文渊躬身笑道:“蓝姑娘,在下又回来了,并非找到了我师妹,而是在下先被她找着了。”   原来文渊离开邓家店,想回襄阳去找华瑄等人,不料才过了那松林不深处,就见到华瑄、小慕容、阿环三女露宿林间。众人巧遇,惊喜之下,各自说了别来情况。   华瑄由阿环送回城中治醒后,回到紫缘宅里,阿环说起蓝灵玉带走文渊之事。待华瑄、紫缘、小慕容等说明情形,才知不对,当下华瑄便急着要去找文渊。   然而童万虎等人伤疲不堪,一时无法赶路,若是留在城里,又难免被皇陵派找到。最后紫缘提议,让三人到南阳县衙藏匿,由她向秦浒请求,让三人能够安心休养。   童万虎心中却不免忐忑,强盗寨主到知县府上避难,岂非自投罗网?只怕这一避便要避到牢房里头。紫缘却道:“小女子跟秦知县是颇有交情的,他是性情中人,定能保得三位平安。童大爷若放心不下,小女子可以一起留着,秦知县绝不会为难三位。”   童万虎无法可想,只得应许。   这一来小慕容可又颇觉不安,暗地向紫缘说道:“要是这三人意图不轨,姑娘岂不是危险?”   紫缘神色自若,笑道:“小女子自有打算,慕容姑娘不必操心,只管同华姑娘前去便是。小女子承蒙文公子和姑娘相援,已是感激不尽,若一直跟着文公子,只有多加麻烦。等这三位伤势大好了,离开之后,小女子再回襄阳故居去,静候文公子和两位姑娘驾临。”   小慕容心道:“那童万虎也就算了,郭胖子实在没什么值得一救。紫缘姑娘手无缚鸡之力,真出了乱子可怎么办?但她跟我们行走江湖,也太没道理了,留在知县府上反而安全些。”   于是到了南阳县上,又偷偷放了信号,要找慕容修来,以保护紫缘周全,只不知他是否见着烟火。   秦浒见了紫缘来访,又知她得离风尘,惊喜交集,听了童万虎三人之事始末,一口答应下来,说道:“收留这三位是不成问题,但白虎寨头目的身分却不能泄露了,否则也难以担当。”   紫缘道:“这个自然了。”   华瑄、小慕容便随阿环赶路,这晚寻不着客店,不知邓家店便在林外,本已露宿松林,却不料文渊正从邓家店回寻。一谈之下,知道蓝灵玉等都在店中。阿环自是要去会合,文渊既已见到华瑄,也就安心,心道:“不知任兄跟巾帼庄有什么关系?巾帼庄又有什么大事了?依那童寨主所言,师兄曾到河北去,又救了靖威王的郡主,这些事总要弄个清楚。”   于是也就回到邓家店来。   当下众人互相引见过了,华瑄也向蓝灵玉致谢,说道:“蓝姑娘,谢谢你出力相助,只是……你怎么把文师兄当成恶徒了嘛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总算他运气好,没被当场杀了。”   文渊道:“怎么?如此说来,倒像我罪有应得一样?”   小慕容眨了下眼,笑道:“那也不是。”   蓝灵玉拱手道:“这的确是疏失了,还要请文兄海涵。方才援手之德,还需向文兄道谢才是。”   文渊忙道:“这可不敢当。”   时已深夜,众人也都累了,文渊等虽有话要问,也就留待明日。黑店已然挑了,一无他客,诸人便各自选房休憩。   蓝灵玉等主婢四人自在一房,文渊、华瑄、小慕容另外到了一间。小慕容反手带了门,笑道:“想不到杭州到这里,我们又是同在一房。”   文渊叹道:“唉,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!虽然是跟你们见到了面,却注定要再睡硬地板。”   小慕容在他背上一拍,笑道:“福大祸小,你还有什么不满啊?”   文渊伸伸舌头,笑道:“不敢!”   华瑄低着头,拉拉小慕容衣角,轻声道:“慕容姐姐……我……我说呢,文师兄也不用睡地板了嘛……那个……我们……”   小慕容脸上微红,向文渊似笑似嗔地一望,不置可否。   那边蓝灵玉迷药后力已消,便出房四处走走,舒展筋骨,心道:“明天还要赶路回巾帼庄呢。不知姐妹们情形如何?不早日赶回去,总是难以安心。”   她到店外散步了些许时间,颇有睏意,于是走回店中,准备上楼安寝。经过一间房外时,却听得门后传来几声异声。蓝灵玉怔了一怔,心道:“这是文兄他们的房间,却是怎么了?”   当下凝神静听,一声声娇柔的女音传进耳中。蓝灵玉心中怦地一跳,好奇心起,偷偷往门缝间一望。   这一偷瞧,只把蓝灵玉羞得不知所措。只见房中红烛高烧,床上罗幕半掩,隐隐见到文渊和小慕容搂在一起,状极亲昵。   自离杭州以来,既有紫缘同行,文渊和华瑄、小慕容自不好有过份亲热的举动,都积压得甚久了。今日三人又住到一房,谈笑到了情动之处,哪里还能克制?蓝灵玉窥见之时,文渊已和小慕容温存了好一阵子,但见小慕容衣裳半褪,娇喘吁吁,两眼水汪汪地凝望文渊。华瑄害羞,躲在棉被里,只露出半张脸来,犹是羞红似火。 第二卷 第十六章   三人自在房中亲热,哪知蓝灵玉正在门外?文渊轻轻卷起小慕容绸裙,直至腰间,两条晶莹如玉的美腿之间,隐约被裙影遮蔽,瞧不真切,床单和裙内却都沾得湿了。小慕容软绵绵地呻吟着,一边解开文渊的衣带。   文渊温柔地让小慕容躺在床上,抬起了她的双腿,微微叉开,让两腿夹住他的腰侧,正露出那神秘的花丛。小慕容脸蛋羞得通红,低声喘息:“不要……别这样子……”   文渊却欣赏娇艳欲滴的花朵,着右手抚摸着她平滑柔软的小腹,指尖在脐边游走引逗。   “唔嗯……啊……”   小慕容轻咬下唇,眼睫微颤,发出既无奈、又兴奋的呢喃。蓝灵玉看得心悸神驰,眼光一移到文渊下身,更是心跳得如打鼓一般。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,又皆是自己的爱侣,正自含羞带怯,值此情景,文渊如何能不动心?那话儿自是早已精力弥漫,昂然挺立,随时要冲锋陷阵一番。   文渊前次和小慕容交合之时,只能进入一半,知道小慕容私处紧密,她又是敏感之极,这一次更加谨慎,阳物在牝户上摩擦轻触,轻碰微接。小慕容身如火炽,被引得又羞又急,娇声呻吟道:“唔……好……好热哦……你……你别……不要再耍我了啦……我……啊……”   那娇贵的花瓣绽放着美不胜收的绛红,花蜜源源不绝地流出,将文渊下体也沾得通体湿润,闪闪发光。   文渊看着小慕容竭力忍耐的神情,又是哀怨,又是羞涩,登时激得他情致高涨,低声道:“小茵,要去了!”   小慕容轻轻“嗯”地一声,心中羞怯无比,心道:“这一次一定要忍住了,只是有点痛而已,别怕,别怕……”   然而越是这么想着,下体越觉绷得紧了,在这要紧关头,实在忍不住害怕。   文渊吐了口气,向花瓣内冲击过去。虽然阳具已经接受蜜汁的洗涤,相当滑溜,但对小慕容那娇小玲珑的秘境而言,仍是蛮横的威力。一插之下,小慕容浑身一颤,放声哀鸣。   “啊啊啊!唔嗯……呜……啊……”   才进入些许,小慕容已觉疼痛难堪,十指胡乱抓着床单。文渊呼了一声,又插进了少许。小慕容紧闭双眼,痛楚得几乎流出泪来,不禁哀叫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啊啊!不要……”   文渊柔声安慰道:“别怕,别怕,很快就好了……轻松一点……”   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抚弄着小慕容滑腻的嫩乳,极尽爱怜之能事。小慕容胸脯上一阵酥软,心绪紊乱,稍稍分担了下身痛楚,低声呻吟道:“你……啊啊……你……快一点……别管我了啦……”   文渊轻轻捏住两个樱桃般立起的乳尖,姆指、食指来回搓动,悄声说道:“什么快一点?”   小慕容虽然平日机灵,这时也已急了,娇嗔道:“你……你别使坏啦……别……别等我又痛起来……那……那就……啊呀!啊……”   她乳头被文渊玩弄一番,忍受不了,又喘嘘嘘地叫了起来。   眼见小慕容已经是情热如火,文渊腰间连连挺进,如同节节进攻的步行军,每一深入,小慕容便受到更甚于前的痛感。   “啊!啊呀!不……不行……啊啊啊!呜……啊……”   这浪涛般的进击带给小慕容强烈的震撼,眼角垂泪,娇躯狂乱地摆动挣扎。文渊把心一横,低声道:“长痛不如短痛,小茵,忍着!”   猛地一冲,玉茎直抵花瓣最深处。   小慕容脑海陡然间一片空白,随即一阵撕心剧痛贯穿全身,发出了高亢入云宵的哀鸣。   “唔啊!……啊啊……呜……呜嗯……啊……”   火烧般的疼痛充满了她柔弱的玉门,泪珠不禁夺眶而出。就是旁观的华瑄,也吓了一大跳,心中怦然,轻声道:“慕容姐姐!”   文渊连声安慰,柔声道:“好啦,好啦!小茵,别哭罗……”   小慕容呜咽一阵,才轻声道:“好痛……呜呜……你坏死了啦!”   文渊吻了吻她的朱唇,柔声道:“小茵,对不起啊!等一下就会舒服了,来……别哭了……”   一边说着,同时温柔备至地爱抚她的肌肤,极是怜惜,下身不敢稍有动弹,只怕又弄痛了她。   小慕容初经人事,自是痛极,经得文渊一番舒缓,这才痛楚稍息,春情复炽,迷蒙的泪眼慢慢转成了一片缱绻。她体内包含着文渊的阳具,正是火热难当,疼痛转为麻痒,嘤咛一声,不觉扭了下腰。   这一下动作,文渊便知小慕容已开始感到舒适之意,当下轻声道:“小茵,可以了吗?”   小慕容轻吟一声,低声道:“可以啦……不过……你……你可别太粗暴……像刚才……嗯……”   说着说着,俏脸通红,腼腆之极。   既得首肯,文渊恭敬不如从命,缓缓抽动起来。小慕容的私处内潮湿柔软,固不待言,且兼收缩甚紧,摩蹭的感觉强烈之极。文渊只挺进数下,便觉快不可言,忍不住渐渐加快了速度。   “啊啊……啊呀!啊、啊、唔啊……”   小慕容全身承受着文渊的爱意,失神地娇吟着,精巧的双乳正和他结实的胸膛互相挤压,感受着温热的男子气息。两人脸庞相对,立时缠吻起来,放纵的春声便成了低沉诱人的嗯唔。   文渊忽地离开了两片樱唇,起身采跪姿,将小慕容双腿抬起,扛在肩上,双手转而托住她纤腰后。如此一来,两人交合之处高高拱起,滋滋声响之下,更可见到一根通红之物不停进出柔嫩的少女秘地。小慕容羞不可抑,叫道:“不要……啊、啊、唔……别看……”   华瑄在一旁看着如此淫靡的景象,心跳不已,棉被里的身子紧紧缩着,心道:“文师兄跟慕容姐姐怎么这样……好厉害……啊呀!我……我跟文师兄做的时候,也像慕容姐姐这样吗?”   眼见小慕容失魂落魄的陶醉样子,忍不住脸上发烧,双腿紧紧夹住。   文渊奋力冲刺,兴奋到了高亢处,忽然按住小慕容膝弯处,向前猛推,两膝直顶到了她乳房,像要把小慕容翻过去一般。   “啊呀!啊、啊……好……好丢人……唔……”   小慕容身子被文渊推得曲起,阳物每一次冲击,就被推得前后摇晃,好似腾云驾雾,飘飘然、陶陶然,虽觉这姿势羞于见人,但既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,也就任他胡来了。   只见小慕容香背着床,晃前晃后,双乳被膝盖压迫得挤向两旁,香汗随之飞溅,又有自乳端滴落的。文渊单臂横压住她膝弯内侧,另一只手却去玩赏她白嫩的屁股,抚摸揉捏,满手温软。   “唔啊!”   小慕容心头快感狂袭而至,被这接二连三的攻势弄得气喘嘘嘘,哀声叫道:“啊……我……我……嗯嗯……不……真的不行了……文……文渊……哥……哥……我……啊……”   文渊喘了口气,悄声道:“什么不行了?”   说着加快抽送,真如狂风暴雨,直冲得小慕容兴奋不已,那天仙般的体态更显得柔弱不堪,螓首急摆,香汗如雨,哪里能说出话来,只剩下银铃乱摇的吟叫。   蓝灵玉自门缝看去,不甚清楚,但翻云覆雨的声音却听得分明,耳听得小慕容呻吟得越发急促,心跳也是越来越响,真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,想要离开,却又不知为何,难以自制。   房中床上,文渊亢奋已达极峰,身子一冲,阳精万马奔腾般破栏而出,猛烈无匹地贯进了小慕容胴体。小慕容蓦地一阵颤动,好似一波火热巨浪将她抛上虚空,霎时间没了神智。   “啊……啊啊啊!”   高亢的叫声稍一持续,小慕容颓然侧首,气喘嘘嘘,双乳如浪起伏,在激情后犹自难以平复,余波荡漾。文渊一抽出阳具,小慕容股间立时涌出了大量的汁液,或清或浊,甚有冒泡而出者。床上三人看了,都禁不住脸红心跳。   小慕容满脸羞红,娇喘道:“看啦……你把人家弄成这么难看。”   文渊喘了几下,微笑道:“怎地怪我了?”   右手一探,摸了摸紧缩的花瓣,掬起了一些汁液,手掌爱怜地回味小慕容的雪白胴体,所过之处,都濡了一片湿亮。   蓝灵玉看到此处,已是两腿发软,全身无力。她自幼喜做男装打扮,言行举止也都像少年,明快爽朗,唯有这男女欢好之事是她所未曾亲见,此时看了文渊、小慕容这一番云雨,一时头晕目眩,不知所措,几乎站不住脚。 第二卷 第十七章   正在蓝灵玉失神之际,忽见小慕容慵懒无力地撑起身来,向文渊下身低下头去,两只手掌把玩着那根正在休养生息的物事。只见那阳具在小慕容的抚弄按摩之下,又渐渐朝气蓬勃起来。小慕容微一转头,向华瑄笑道:“华家妹子,你来试试。”   华瑄脸色羞红,自躲在被子里,低声道:“我不会啊。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来做几次就会了啊,你看喔……”   樱唇微绽,轻吐绛舌,往那气势腾腾的顶端舐了一下。文渊坐起身来,轻轻摸着小慕容如云秀发,轻声道:“小茵,你别太累啦。”   小慕容神色娇羞,将那东西贴在唇前,笑道:“只怕要累的是你呢。”   双唇向前一送,一点一点地亲吻、舔舐,柔得难以言喻,阳具上湿答答地,在小慕容口中更加滋滋有声。   文渊浑身一颤,双手搂住小慕容香颈,轻轻摆腰,在小慕容嘴里抽动起来。文渊初次射出阳精,便是在小慕容的樱桃小嘴之中,小慕容又是对他这地方把玩过多次了,吸吮吹含、揉摸搓捏,诸般花样无不涉及。文渊被这温软唇舌包裹住,舒服得难以形容,下身早已重整旗鼓,准备大战一场。   “嗯……唔……”   小慕容迎着文渊的抽送,微微摆动脖子,口中的丁香小舌也毫不歇息,一圈一圈轻舔着,引得那火棒似的东西每每险些爆发而出。小慕容喘了口气,吐了出来,仍用双手不停套动,笑道:“妹子,你来接替。”   华瑄大羞,不肯出来,偷偷瞧着文渊,好一阵子,才钻出棉被来。她今晚还没和文渊行事,仍穿着衣衫,只是方才看得刺激,早就汗湿透了,双腿间的裙摆尤其异常湿润。   华瑄不安地看着文渊的下体,犹豫片刻,伸出右手去摸了摸顶端。小慕容收了手,在华瑄背上轻轻一推,娇笑道:“妹子,加油罗!”   华瑄面红耳赤,心道:“这我怎么会嘛?我……万一不小心咬到,怎么办啊?”   文渊见华瑄一副又羞又急的神态,脸上香汗欲滴,极之娇艳,心中一荡,一把拉过华瑄,微笑道:“师妹,你且试试,别怕。”   华瑄脸上烫得直要冒出烟来,低声道:“文师兄……你……你真想要的话,我就来罗。”   趴在文渊腿上,微一迟疑,启唇碰去。   华瑄生涩地吻着文渊的下体,虽然努力,却不得要领,始终不敢把它含进嘴里,只是不断拙劣地舔吻。但这种稚嫩的技巧另有一番刺激,那就是难以满足,勾引得文渊心痒难搔,下身真如烈火中烧,直想把华瑄立时压倒,主动大干一场。只是既然想体验华瑄初次的口中功夫,也就竭力压抑。   华瑄越弄越是害羞,心道:“慕容姐姐怎么能做得这么好?我……我真的不行啦,到底该怎么弄嘛……”   正在此间,忽然两只柔嫩的手掌自背后探进自己衣里,轻轻揉着她的双乳,一边拨开她的衣裳。   “唔……嗯……”   嘴中被文渊塞满,华瑄只能含糊地发出喉音。小慕容慢慢将华瑄身上所有扣带解开,拉下了华瑄的裙子。华瑄羞涩地夹紧双腿,哪知却把一片片浪水挤了出来,白皙的肌肤显得艳丽多端。小慕容从背后抱住华瑄,在她耳边轻声指点:“手上再用点力……嗯……现在要吸一下……对了……嗯嗯……你做的很好嘛……”   她软语指示之余,也看得心神不思,摸索着华瑄精致的胴体,轻声喘息,藉以发泄心中遐思。   华瑄口中吞吐,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,加上小慕容的动作,不断逗弄少女身上最敏感的部位,越发春情难耐,闭紧双眸,不顾一切地含弄起来,将阳具上的棱头直吞进去,使力吮动。   文渊见华瑄忽然积极起来,也就尽情享受她的口舌侍候,下身快美不堪。小慕容玉乳贴在华瑄背上,小手却到华瑄股间寻幽探秘,拨草掘泉,纤纤十指弄得湿淋淋地,犹不肯休。此时她也无暇给华瑄什么指导了,心中情欲又生,倒想快快把文渊的阳具抢过来。华瑄受着双重刺激,更是心跳不已,鼻音渐浊,俏眉紧蹙,忽然吐出文渊那湿黏的阳具,娇喘连连,哀求道:“文师兄,我想要啦……”   这句话说得娇腻之极,文渊本来已要在她口中射出,此时热血上涌,一个克制不住,猛地一颤,一道白浊液汁急喷而出,毫不保留地洒在那张渴望的脸庞上。   “哎呀……”   华瑄吓了一跳,睁大了双眼,满脸都在阳精喷洒之下,口中温温热热,也喷进了不少。文渊呼了口气,苦笑道:“师妹,你干嘛把我吐出来啊?”   华瑄羞得低下头去,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想要你把它放在那里嘛。”   门外蓝灵玉瞧见这一幕,心如火焚,不自觉往股间一摸,但觉手掌一贴裤布,立觉下身凉凉地,显然泛滥成灾已久了。她心如鹿撞,双颊火热,心中思绪大乱,低声自言自语:“真的……很舒服吗?”   手指微颤,正想探入裤中揩干水液,耳边忽地一凉,一个男子口音说道:“来试上一试,不就知道了?”   蓝灵玉大惊:“不妙,什么人来到我身后,我竟然未曾发觉!”   正待反应,腰间一紧,已被那人拦腰抱住,封了穴道。那人在她耳边吹了口气,低声道:“别作声,否则你那三个小丫环难保平安。”   蓝灵玉本要呼救,听他一说,便即收声。   那人将她横抱而起,脚下一轻,如狂风卷叶般穿廊下楼,身法迅捷之极,轻身功夫高妙卓绝。他奔出店外,到了庭中,进了一间柴房中。   那人将蓝灵玉往草堆一放,拍了拍衣服。蓝灵玉定睛一望,这人相貌约二十多岁,身着青衫,腰佩长剑,是个英俊青年,眉宇间颇有冷傲之意,正朝着自己上下打量,面浮微笑,目光移到双腿之间,便不再看它处。蓝灵玉被他看得既羞且怒,叫道:“你看什么?”   青衣人嘿嘿一笑,说道:“看你这湿答答的阴户哪,还会是什么?”   蓝灵玉没料到他出言如此,气得脸颊通红,但身在人手,只有强忍怒气,道:“阁下是什么人?”   青衣人道:“我是谁?这可不怎么要紧,要紧的是我想做什么。”   说着走进几步,蹲了下去,正对着蓝灵玉两腿之间。   蓝灵玉见他举动,已猜到了是什么事,不禁羞愤交加,叫道:“恶贼,你要逞凶,日后必受报应!”   青衣人抬起头来,冷笑道:“素闻巾帼庄都是女中豪杰,三庄主蓝灵玉身负绝艺,怎么也信这善恶之报么?”   此言一出,蓝灵玉心里一惊,心道:“他知道我的来历,难道是本庄的对头吗?”   青衣人又道:“说也奇怪,蓝灵玉是当代侠女,武林闻名,竟然会偷看旁人享受鱼水之欢,那里还湿透了,若传了出去,真不知武林同道要怎么看待巾帼庄了?嘿嘿!”   蓝灵玉心中凉了半截,强自定神,说道:“看阁下身手,也是一位武林高人,何必用此手段?阁下若有它图,只管明说。”   青衣人点了点头,随手拿了一小束长稻草,说道:“好!我问你三个问题,你只要答得好,这事情便绝不外传。”   蓝灵玉别无选择,只得道:“问罢。”   青衣人嘴角一扬,道:“第一个问题,你有没有想跟男人交欢过?”   蓝灵玉闻言,脸上一阵飞红,咬牙道:“没有。”   青衣人嘿嘿冷笑,说道:“你这回答言不由衷。我再问你,你刚才偷看那三人,觉得怎么样?”   蓝灵玉想到文渊等人缠绵之景,心中一乱,低声道:“也没怎样。”   青衣人冷笑一声,手一递,稻草往她颈中搔去,暗运内息,说道:“别胡混,快说!”   蓝灵玉颈中被搔得麻痒不堪,难受之极,偏又动弹不得,忍不住轻轻呻吟,支支吾吾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  青衣人道:“我代你说,你定是看得欲火中烧,心里发浪起来,想找男人发泄一番,是不是?”   蓝灵玉体中一丝真气四处钻窜,痒得说不出话来,泪水直在眼眶打转。青衣人道:“好,你不否认,就是默认啦,嘿嘿!”   说着收回内力,拿开稻草。蓝灵玉如获大赦,急促喘气,几滴汗水自鼻尖滴落,直瞪着青衣人。   青衣人道:“你既然想尝尝云雨之欢,那好,这第三个问题呢……”   伸出手去擦掉她眼角泪珠,笑道:“你想不想跟我干一回?”   蓝灵玉喘了几下大气,勉力出声道: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   语调虚弱无力。   青衣人扳过她的下巴,冷笑道:“你说不要?真是太不聪明了,今天本大爷心情正好,没平常那么粗暴。好罢,今天就先不上你,不过可得给你点难得的回忆,嘿嘿,嘿嘿!” 第二卷 第十八章   蓝灵玉闻言,不禁花容失色,急忙运功冲穴。但是那人的点穴手法别有一功,且兼内力深厚,虽然连连运劲,真气依然窒碍难行,不见其效。青衣人轻轻挥动稻草束,笑道:“小姑娘,你今天不想跟大爷好,就让你尝尝其他的手段。”   青衣人说毕,左手按在蓝灵玉右肩,啧啧几声,说道:“仔细瞧瞧,倒是个小美人儿,干什么穿戴得像个男人?这个……嘿嘿,可太可惜了。”   蓝灵玉想摇开肩膀,然而动弹不得,无可反抗,心中又急又气,骂道:“恶贼,你别碰我!”   青衣人冷笑几声,道:“好啊,个性倒倔得很。我说呢,脾气越硬,越容易断的,要不要现在给你断一断?”   蓝灵玉怒道:“你……你这恶贼……”   一句话未能骂完,青衣人蓦地将她攫入怀里,冷笑道:“好好享受!”   头一倾,强自夺取了她的双唇,以激烈的动作狂吻着。   “唔唔!唔嗯……呜……”   蓝灵玉惊慌地想要闪避,但无济于事,唇上一阵热气,紧跟着一条舌头闯进了她的樱桃小口中,毫不客气地纠缠她的香舌。蓝灵玉完全抵抗不得,心中既觉难过,又感羞辱,初次和男子相吻,竟是如此情境之下。   青衣人双手不闲,肆无忌惮地伸进蓝灵玉外衣,隔着抹胸,单掌揉按她双乳,左右来去,指缝更不时夹弄乳尖。蓝灵玉羞愤无地,声带呜咽,全身酥软,一时思绪俱乱。   被青衣人吻了不知多久,蓝灵玉渐渐失了神,紧闭着的双眼流下两行泪水。青衣人显然是个调情老手,舌头不断勾引着蓝灵玉,玩弄乳房的力道和手法也是花招百出,或捏或揉,或压或拉。蓝灵玉哪里能够忍受,明知这人险恶无比,两粒可爱的乳头依然无奈地亭亭玉立起来,强烈的情欲袭上心头,蓝灵玉悲哀之余,又觉迷惘,暗道:“为什么……他明明是意图不轨……还是……觉得……难道……不……我……我怎能这样不知羞耻……”   青衣人按了按挺立的乳尖,心中有了底儿,才结束这狂野的热吻,笑道:“小姑娘,感觉如何?舒服死了吧?”   蓝灵玉喘着气,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,低声道:“你别再碰我了……你杀了我罢!”   青衣人一怔,随即笑道:“嘿嘿,你还没尝到真正的甜头。别掩饰了,其实你觉得再舒服也没有了,以前没有人让你这样快活吧?只不过你觉得我是个淫贼恶徒,受限于仁义道德,不得不心生反抗而已。假如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干事,你的舌头非来跟我缠个不停不可……”   蓝灵玉越听越羞,叫道:“谁要跟你名正言顺!你如此作恶,还要沾沾自喜,真是不要脸之至!”   青衣人嘿地一笑,道:“不错,我是要作恶,看你能奈我何?”   手掌一握,陡地紧抓住抹胸,向外一扯,直扯了出来。蓝灵玉登时衣襟大开,双峰半掩,姿态香艳十足。   青衣人冷笑一声,一手拉断她腰带,衣衫再无束缚,下摆飘开。蓝灵玉立觉上身空荡荡地,跟裸身已差别不大,心中羞不可抑,只想:“他要怎样对付我?”   只见青衣人左手一探,“嘶”地一声,蓝灵玉右袖被他齐肩撕去,露出胜雪香肩。青衣人靠上前去,伸舌舔了一下,笑道:“这可真是细皮嫩肉,包在衣服下面,简直浪费了。”   蓝灵玉紧咬牙关,被他舔过之处留下了唾液,凉飕飕地,又是一番刺激。   青衣人手运真力,随挥随撕,只见柴房中碎布纷飞,蓝灵玉发带已落,一头乌云披了开来,身上衣物被撕扯的七零八落,处处露出肌肤,股间秘境也只留下些许破布遮蔽。   蓝灵玉见自己几近赤裸,满心羞耻,偏偏她脸泛红潮,乳尖俏立,双腿间流泉涌至,娇躯香汗淋漓,跟身处的干草堆形象恰恰相反,不但引眼,更是惹人遐思,任谁看来都像是一个春情勃发的少女。   青衣人左看又看,啧啧赞道:“好漂亮的身子,看来不比我家小妹差。嗯,该凸的凸,该翘的翘……脸蛋也够美,这才像个姑娘家,让人……嘿嘿,一看就想插哪。喂,你改改先前那回答,让我干几回罢,包你回味无穷的。”   蓝灵玉听他不时突来一句粗鲁言语,欺凌已极,只恨自己手刃恶人无数,对他却无力相抗,不禁气苦,只有骂道:“你别妄想!”   青衣人冷笑道:“我妄想?我若想要上一个女人,本也用不着她同意。只不过你这样的小美人难得一见,若不是你心甘情愿,强做起来,趣味要打点折扣。嘿嘿,个性太硬,不过要让你来求大爷干你,也不是做不到。”   蓝灵玉满脸羞红,骂道:“你好无耻!谁会……什么心甘情愿,我死也不会要跟你……你……”   猛地青衣人右掌疾挥,掌风卷过,柴草纷飞,蓝灵玉身上残留衣衫尽数碎散,再无遮掩。蓝灵玉软倒稻草堆中,被这一掌逼得胸口郁闷,大声喘气,双乳起伏。   青衣人抓起一束稻草,笑道:“很凉快吧?嘿……难得我今个儿精神愉快,你不想趁这好机会享受一番,实在可惜。好罢,你想用哪个洞儿代替?嘴巴?屁眼?就算是耳朵或鼻子,也不成问题。”   蓝灵玉喘息稍缓,骂道:“下流,肮脏!”   青衣人面露冷笑,伸出稻草束,随意拨弄着她柔软丰盈的双乳,说道:“那你想怎么样呢?光溜溜的蓝三庄主?”   稻草甚为粗糙,搔在细致的嫩乳上,真是说不出的难受,蓝灵玉如受万蚁咬囓,刺激之强烈,比搔在颈部时更为厉害。   “啊呀!呃嗯……呃啊,嗯啊!不要……呜……停……手……”   蓝灵玉惊叫不久,便难以矜持,转为无助的哀唤。青衣人见她神态大乱,手一放,任由稻草落下,揽过娇躯,让她背坐在自己身前,右手环抱,轻轻揉动被汗水浸湿的美乳,笑道:“怎么样?现在舒服多了吧?嗯,这奶头还真是可爱……啾啾啾……看来真的没给男人摸过,硬成这样子……”   蓝灵玉难止啜泣,语带哭音,叫道:“你到底是谁?是皇陵派的?龙宫派的?神驼帮的?我蓝灵玉本领不佳,以致被你这样侮辱,算我不长进,但是我巾帼庄姐妹们志气仍在,就算一死,也不会任你们欺凌……”   青衣人眉头一皱,说道:“皇陵派关我屁事?龙宫派关我屁事?神驼帮又关我屁事?这些家伙跟大爷放的屁扯不上半点关系,跟狗屁倒相差仿佛。你搬这些人出来做什么?”   蓝灵玉心头略松,暗道:“原来不是他们。”   又道:“那你……你……你到底是谁……啊……嗯嗯……唔……”   她还没说完,青衣人手上的挑逗动作已全然消除了先前的难受感觉,带来至为销魂的绮念,竟不觉呻吟起来。   青衣人在她右耳根轻轻舔舐,呼气般轻声道:“我告诉你,你让我干?”   蓝灵玉轻轻咬着下唇,被他玩弄得筋骨尽酥,心中又慌又羞,无力地低叫道:“不要……绝对不要……”   青衣人双手齐出,大姆指、食指指甲拈住她两个乳头底部,稍稍陷入,轻巧地摘动着,又用那低沉虚无的语调道:“我的名字……是一个‘修’字,你想想我是谁?”   蓝灵玉正自如在迷梦之中,一听此话,脑海陡然一阵清明,心道:“修?武林中有哪一个高手用这名字?”   左思右想,却是想不出。青衣人细细赏玩她的双乳,暗自得意,心道:“你不知道我姓慕容,只怕再想一百年,也想不到你是被大慕容看上了,嘿嘿!”   这青衣人确是慕容修。他追上赵平波一众后,被陆道人引了开去,没能逮到赵平波,陆道人又将他甩了开去。慕容修一肚子气发泄不得,想起小慕容说过紫缘故乡在襄阳,心道:“现在找不到小妹,不如去襄阳碰碰运气。”   一路往襄阳行去,路上却正遇到被华瑄所伤的那群僧人,见他们行迹有异,逼问之下,知道文渊等确实往襄阳而去,当下也不留活口,一个接一个毙于剑下,便赶往襄阳。   然而到了襄阳时,小慕容、紫缘、华瑄等人都已离开。慕容修接连碰壁,烦闷不堪,心想:“陆杂毛那批人要往京城,我干脆自己去把他们杀个痛快!”   当即动身北上。他一人独行,倒比文渊、小慕容两路都行得快,路途中错过了小慕容在南阳放的信号,这晚却也住到了邓家店,还比文渊等人先住进房,互相没见到面。   他久历江湖,住店不久,已看出蹊跷,心道:“想不到大爷我今天住了间黑店,正可大杀一场,出口鸟气。”   待得夜里,正等店里动手,哪知蓝灵玉那里先战了起来。他暗中过去查看,正见到蓝灵玉和邓氏兄弟交手,之后她药性发作而昏迷,文渊善后,而后离店去找华瑄,他便偷偷跟着,又一路跟着小慕容等回来邓家店,听全了来龙去脉。   慕容修始终暗地察看,乃至于文渊和小慕容、华瑄一床缠绵,更是看得眉飞色舞,心道:“这小子本钱倒不差,小妹不必我担心了。”   自窗外溜回屋中,却发觉蓝灵玉在房门外偷瞧,神情难耐,不禁心动,暗道:“这小姑娘武功不弱,生得也美,看她先前表现,还是个倔丫头,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偷看我家小妹。算你运气好,正好本大爷在此,就帮你解解春情罢。”   他是武林魔头,自管不得诸多道德规范,将蓝灵玉掳到柴房,软硬兼施,把一身风月本事搬弄出来,蓝灵玉是个未经风流的少女,哪里禁受得起他这番调情,越来越难以把持。   蓝灵玉想着这“修”字,拼命思考,就是没个头绪,乳头上传来的刺激却毫不放松,弄得她心里羞耻无已,却又渐地恍恍惚惚,如有醉意。 第二卷 第十九章   慕容修见她股间爱液肆流,又轻声诱惑:“想不出么?别想了,你低头看看……你有没有流过这么多淫水?奶头有没有这样挺过?是不是又热又昏,想要我来把你插一插啊?”   蓝灵玉听他语音温柔如能醉人,用字遣词却粗俗不堪,只羞得不知如何是好,低声喘道:“你……你好无耻……”   慕容修舔了舔她纤细的香颈,道:“我会很多无耻的手段,你想不想试试?”   蓝灵玉被他舔着肌肤,浑身一颤,几乎心也酥了,呼吸急促,哀声道:“不要……嗯啊……呼……”   慕容修扳下一根木柴的细枝,在她双腿间挥来挥去,自言自语道:“嗯,这么湿了,如果没东西来插插钻钻,简直太可惜了。”   蓝灵玉吃了一惊,见那树枝比慕容修食指还粗了一圈,又有多处枝梗,听慕容修这么说,心中不禁害怕,急叫道:“不要……这,这是……”   慕容修神色自若,说道:“这是树枝,很可怕吗?”   手臂缓缓推送,树枝已顶在她柔嫩的私处上。   蓝灵玉哀叫道:“住手……不可以啊!啊,啊呀!”   慕容修却颇有兴奋之态,把蓝灵玉推到草堆中,叫道:“好啊,那么换作我这家伙好了,成不成?”   左手解开裤带,一条精力旺盛的东西指向蓝灵玉。   蓝灵玉一见那物,羞得满脸火红,忙闭上了眼,叫道:“这……这更不行……”   慕容修嘿嘿冷笑,道:“好吧,只好请你品尝树枝的滋味了。”   右手一插,那木枝慢慢往她私处钻了进去。   “唔啊,啊啊!不……不要……啊、啊呃,啊……呜……啊……”   蓝灵玉娇嫩的阴处如何能够抵受,坚硬的枝梗压得她体内刺痛,立时哭了出来,连声哀叫。慕容修一边送入,一边搅动翻转,咬着她耳朵吹气,轻声道:“堂堂巾帼庄三庄主的蓝灵玉女侠,要输给一根小树枝吗?太丢脸了吧!”   蓝灵玉发狂似地哭叫:“你……你快……啊啊!……住……手……呜嗯……呜呜……好痛……你……卑鄙……下……流……”   慕容修却看得兴高采烈,阳具渐渐胀大,笑道:“看……快受不了了吧?要不要换这一根?”   蓝灵玉语带呜咽,哀叫道:“啊啊……不……不要……啊!啊呀,啊啊!”   树枝不断深入,刺着蓝灵玉从未受过侵袭的肉壁,泡在滑稠的汁液中,肆无忌惮地侵略。蓝灵玉不停哭喊,忽然树枝前进受阻,停了下来。   “啊哈!呼啊……啊啊……哈啊……”   蓝灵玉全身汗湿,剧烈喘叫,一时不知身在何处,疑是飞上虚空。忽听慕容修轻声道:“小姑娘,顶到最深处罗,再进去的话……‘波’一下子,你就要破身了……武林知名的巾帼庄蓝灵玉,竟是被一根小树枝夺去贞操,一定会是永传武林的事迹……”   蓝灵玉双眼泪汪汪地,哭叫道:“呜呜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   慕容修舔去她脸上泪水,笑道:“要去了……一,二,三,哇!”   慕容修一叫,蓝灵玉心中一阵悲苦,紧紧闭上眼睛。不料下身一声轻响,并不觉痛,一怔之下,张开眼来,却见慕容修手中拿着那根树枝,笑嘻嘻地道:“树枝怎么比得上我这根宝贝?你这个洞非得由我来开苞不可……嘿嘿,嘿嘿!”   蓝灵玉不住喘息呻吟,眼见树枝离体,略觉安心,但下身却有些异感,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迫,身子已是不受自己控制,双腿大开,保持着慕容修造成的姿态,其下压着的稻草堆湿了一大片。   慕容修把树枝递到蓝灵玉眼前,晃了一晃,道:“你看看,这树枝有没有什么不同?”   蓝灵玉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,那树枝刚被慕容修折下,本来只有一端有新折的痕迹,但现在另一端也有断痕。她突然心中一跳,颤声道:“有……有折断过?”   慕容修笑道:“你看得挺仔细啊……是断了一小截,你想它在哪里呢?”   蓝灵玉心中惊羞,下身私处内稍稍一夹,猛地一下刺痛,不禁哀叫:“啊呀!”   慕容修轻轻在她下阴拍了一拍,笑道:“等我要进去时,自然会拿出来了。嘿嘿,现在也可以。”   一拍之下,蓝灵玉刺激更甚,狂乱地哀啼着,叫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!啊,唔啊!”   慕容修放下树枝,跨在蓝灵玉小腹上,对着她脸蛋展示怒冲冲的大家伙,吐了口气,说道:“想不想要?”   蓝灵玉只见眼前一根粗大阳具,根部垂着两个似球袋之物,心中大羞,忙合上眼睛。   蓦地慕容修坐上她身子,冷笑道:“好,先让你好好见识一下!”   腰部一送,那大家伙冲上了双乳之间。慕容修把蓝灵玉身子往后挪,顶到了墙边,将她的头向胸前一扳,几乎就要碰到那阳具。   蓝灵玉看到这等不堪的姿势,心中慌乱,急叫道:“你……你想怎样?”   慕容修双手抓住了两个乳房,使力捏了一捏,笑道:“不错,不错,又软又有劲……嘿嘿!”   两手往中间一拢,用两团玉乳将那棒子夹住。   “啊啊!”   蓝灵玉大羞,不禁叫出声来,不料慕容修腰身挺进,双手顺势将她乳房推向前去,巨棒一同冲出,直顶到她两片樱唇中。蓝灵玉正张着嘴,这一下舌头正碰到阳物尖端,羞急得无地自容,下身一紧,身体里的小树枝又发挥了吓人的效果,带来难忍的刺痛。   慕容修大叫一声,抓着两个丰润白嫩的玉乳,压向中间的阳具,前推后拉,急速擦拭巨棒,摩得几乎要出火。蓝灵玉身不由主,双乳被摩擦得火热,既在大慕容掌握之中,又受阳物的刺激,满怀羞意,神智渐渐丧失。   慕容修越动越起劲,额头稍稍出汗,连声喝叫:“喝,哈!怎么样,爽透了吧!他妈的,这奶子真是过瘾……叫吧,叫啊!”   双手用力紧捏,两个漂亮的乳峰像是湿面团一样,变成各种形状,对肉柱施予着无上的舒爽感受。蓝灵玉连声呼叫,喘个不停,一时间被潮涌而来的快感吞噬了。   忽然胸前几丝真气冲向四肢,却是慕容修解开了她身上穴道。慕容修发狂般地使劲在乳沟里逞威,大笑道:“动啊,叫啊!你现在能动了,可是反抗我的好机会……来啊!”   蓝灵玉忽然能够活动,体内汹涌的快感猛地宣泄出来,双臂像上了弹簧般跃起,紧紧抓住慕容修腰部,竟然不能自己地大声呻吟:“啊啊,唔啊!哦……呃……”   双腿交叉摩擦,想要抵挡小树枝引来的痛楚,但是却越发厉害,渐渐转为一种她不敢相信的感觉。   慕容修奋力蹂躏着两团美乳,阳具火烫,叫道:“呼……好啊,怎么不反抗啊?太舒服了是不是?想不到你还满放荡的嘛……”   蓝灵玉羞不可抑,心中叫道:“我身上穴道全解开了,这是攻击他的好时机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完全使不上力……”   这一丝清醒马上被慕容修的攻势击溃,蓝灵玉双乳急速振动,夹着一条凶猛火龙,不断在她眼前张牙舞爪。   慕容修喝道:“去抓着你的乳房!”   蓝灵玉螓首急甩,发丝散乱,香汗飞洒,已经不能再加抵抗,双手颤抖,竟慢慢放到自己乳边。慕容修猛地执住她两只手掌,硬逼她挤压自己的双乳,叫道:“快动!对,使力捏,捏到手指陷进去……好极了,浪到十足……快,再快!”   蓝灵玉羞惭无地,叫道:“不要说了!啊、啊啊……”   然而她的手却开始遵照慕容修的意思,且揉动得更加激烈了。   慕容修索性放开了手,让蓝灵玉的小手催动玉乳招呼宝贝,自己抓住她的头,往胸前直按,笑道:“看清楚没?这可不是我在强迫你,是你自己想要我这兄弟了,嘿嘿,你这故作姿态的浪荡丫头……真是迷人的要命……”   蓝灵玉越听越羞,喘道:“不是……我不是啊……啊……嗯……哦哦……呼……”   柴房中回荡着蓝灵玉高亢放浪的呻吟,以及慕容修嘲弄挑情的言语,气氛满是荡意。慕容修大声喝叫:“要不要我来干你?快说!”   蓝灵玉身子一颤,樱唇开合,不敢答声。慕容修又叫:“进到你下面的洞里,可要比现在舒畅十倍,你要不要?”   蓝灵玉心神大乱,下体被小树枝弄得一蹋糊涂,已不觉太痛,双腿不由自主地交相厮摩,颤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  慕容修往身后一揩,在潮湿的花瓣上狠抓一下,伸到她眼前,手掌上沾满了浪水,几滴水珠滴在她唇上口中,笑道:“看看你,湿成这个样子……”   手掌猛地按在她双唇,喝道:“舔干净,快!这可是你自己的淫水……嘿嘿!”   蓝灵玉羞愧难当,双手依旧奋力挤压,舌头却自行伸了出来,笨拙地舔着他的手指,也吞进了自己的体液。慕容修笑道:“味道很鲜美吧?瞧瞧你是怎么舔的……要好好地舔指甲缝啊!他妈的,还真的没舔过男人似的……”   蓝灵玉简直羞死了,想要停下,舌头却不听使唤,动得都快发麻了,心中一片混乱:“我……我不能这样……但是……啊……”   猛地慕容修加快摆腰,又夺走了她的理智。   “啊啊……”   蓝灵玉手掌跟着加速揉动,玉乳急振,呻吟大作,正自神魂不属,猛听慕容修喝道:“要不要我干?”   蓝灵玉喘道:“我……那是……唔……啊!”   慕容修喝道:“快说!”   蓝灵玉心神剧颤,放声哀叫:“别……数……不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不要啊……”   慕容修双眼一瞪,叫道:“嘿嘿,蓝灵玉,蓝灵玉!”   忽地抓住她头发,腰部猛地一挺,怒不可遏的火龙爆发吐焰,灼热的阳精破关冲出,急劲地喷向蓝灵玉脸上。   “啊……唔……”   蓝灵玉闭上眼睛,接受阳精的冲击,俏丽的脸蛋沾上了大片白浊,下身花丛间蜜液横流,似在无奈地呜咽。两只小手无力地自乳上滑落,疲惫的双乳在余威下颤抖着。慕容修吐了口气,双手抓起乳峰,将巨龙口边的残液用力拭去,又狠狠捏了几下。蓝灵玉心力交瘁地狂喘,再也使不上半点力道。   慕容修抹着她的脸面,将阳精肆意涂抹在她脸上各处,低声道:“还是不要?真的不要?”   蓝灵玉虚弱地张开双眼,睫毛上的沾污让她看出去一片迷蒙,但仍然勉力摇头,喘着气,哀声道:“不要……不可以……”   忽见慕容修霍地起身,站到蓝灵玉双腿之间,用力扳开,大叫道:“他妈的!大爷我可不管你了,你不要也得要!”   蓝灵玉下身猛地剧痛,小树枝在这一扳之下刺向肉壁,真痛得死去活来,疲累之余,哪里能够忍受,哀叫一声,眼前发黑,昏厥过去。   昏迷了不知多久,蓝灵玉下身忽感刺痛,惊醒过来,却已在自己房中,躺在床上,阿穗正替自己拭着汗,身上穿着一件单衫。阿穗见她醒来,喜形于色,轻声道:“三庄主,你可醒了!别起来,你休息一下。”   蓝灵玉实在也甚疲惫,低声道:“我怎么……在这里?”   阿穗道:“这事情我也是糊里糊涂的,我跟阿缨、阿环正在房里睡着,突然有个男人来敲门,就抱着三庄主你,说发现你昏倒在柴房里。我跟阿缨赶快把你接过来,那人身法好快,就自己走了。三庄主,你怎么会这样呢?”   蓝灵玉“嗯”了一声,心中混乱之极,低声道:“那时候……我就是穿这样?”   阿穗奇道:“当然啦。三庄主,你……你究竟怎么了啊?”   蓝灵玉勉力坐起身来,忽觉下身里面传来一阵痛感,不禁“啊呀”一声,叫了出来。   阿穗惊道:“三庄主,你受伤了吗?”   蓝灵玉强忍痛楚,心中一阵悲哀:“那东西还在里面吗?”   向阿穗摇头道: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唉,那人是什么样子?”   阿穗托着下巴,稍一思索,道:“他啊……他穿了件青衫,腰间系了把剑,长得很英俊,可是眼神有点奇怪……”   蓝灵玉心中哀叹:“是他……并不是有人救我。”   阿穗又道:“对了,三庄主,那人还跟我们说,他发现你时,看到了一个小洞,他用这根树枝……”   说着拿过桌上的一根树枝,续道:“插进去过一下,结果断了一截在里面,就没有再用其他的东西。我们听得莫名其妙,到柴房去看,又找不到什么小洞,真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。三庄主,你知道吗?”   蓝灵玉听得脸上发热,说道:“这……我哪里知道?”   顿了一顿,又道:“阿穗,你去睡罢,我很累了。以后……以后我再跟你们说今天这事。”   阿穗见她脸色不好,心中关切,说道:“三庄主,你要保重身体,大庄主她们都在等着你呢。”   蓝灵玉强笑道:“你放心,我没事的。去睡吧!”   阿穗脸现笑靥,应道:“是!”   待得阿穗退出,蓝灵玉拉开被子,隔着裤子,用手摸了下私处,果然又是一痛,身体里被什么东西塞着。她紧咬牙关,把裤子脱了一半,伸手去拨那两片嫩肉,想取出里面的小树枝。但是一碰便觉疼痛,又不敢把手指伸进去,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,心想:“这淫贼如此可恶!他……他还告诉阿穗她们树枝的事……这样又不能找她们来帮忙了,我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   转念又想:“没有再用其他的东西……他是说没有把我……我……唉,不可能吧……就算真是没有,我也没脸回去见姐妹们了……”   想到被慕容修欺凌的情况,自己的身体居然在一时之间显得大为受用,又是悲哀,又觉羞耻,趴在床上放声大哭。   哭着哭着,身心俱疲下,渐渐又睡着了。直到天明,蓝灵玉睁眼醒来,股间又湿又凉,双腿紧挨,又是小树枝作祟。她无力地摇了摇头,暗道:“罢了!不能找阿缨她们,只有去找华姑娘或慕容姑娘帮忙了,希望阿缨她们几个没多嘴乱说。”   下得床来,才走了一步,便觉酸麻难当,不由自主地轻声呻吟,羞得不知所措,勉力忍耐,穿好衣衫,拿了双戟,走出房去。 第二卷 第二十章   来到一楼,文渊等人正弄着早点。既然邓家店已破,有何餐食,自然不需多问,自取便了。华瑄拿了个馒头过来,笑着打了个招呼,说道:“蓝姐姐,早啊!这是你的。”   蓝灵玉接了过来,强笑道:“谢谢。”   踌躇片刻,说道:“华姑娘,可否请你跟我来一下?”   华瑄眨眨眼睛,微笑道:“什么事啊?”   蓝灵玉支支吾吾地道:“这……这里不太好说……”   文渊正走过来,拉了华瑄的手,笑道:“说什么啊?先过来吃饭吧。”   华瑄点点头,又拉了蓝灵玉,笑道:“蓝姐姐,等下再说,我们先吃东西,别饿肚子。”   蓝灵玉从楼上走下来,本已禁受不起,被她拉着走了几步,又是一阵酸疼,几乎有些湿湿凉凉地,只有忍着不出声。   众人坐了一桌,各自动用餐食,阿穗先到马房去喂马匹。过不多时,文渊问道:“蓝姑娘,在下有几件事情不甚明了,想请姑娘赐教。”   蓝灵玉坐着不动,虽然仍有些别扭,但至少不觉疼痛,神色自若,说道:“文兄想问什么?”   文渊道:“昨日听姑娘所言,贵庄似有大事发生,又要请任兄去帮忙,恕在下多事,想略知内情。”   小慕容插嘴道:“蓝姑娘,你也不必回答他啦,他最会多管闲事,四处惹祸,给他知道越多事,越有麻烦呢。”   文渊笑了笑,说道:“这倒没错,现在就有个小麻烦缠着我。”   小慕容脸颊微红,笑嘻嘻地道:“你才知道?”   蓝灵玉沉吟道:“此事关连甚广,我本来不想将文兄牵扯进来。但你既是任大侠的师侄,这件事跟文兄、华姑娘也就有所相关。但不知文兄和华姑娘的师承是哪一位?”   文渊道:“先师姓华,名讳上‘玄’下‘清’,我师妹是师父的独女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原来是华前辈门下,只要不是龙驭清的弟子,那就好了。约是三个月前,庄里得到消息,神驼帮、龙宫派、皇陵派三个门派帮会各出高手,要来合攻巾帼庄。”   小慕容脸现诧异,说道:“神驼帮是塞外第一大帮,龙宫派盘踞海岛,没听说过他们和巾帼庄结过梁子啊。”   华瑄道:“慕容姐姐,你都知道啊?这两个门派是怎么样的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说来其实简单得很,神驼帮是专门打劫沙漠中骆驼旅队的匪徒,龙宫派散在海上小岛,号称门派,说穿了是群海盗。不过虽然如此,却都是有厉害功夫的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我们本来也觉奇怪,这三个门派都是声势浩大,不知为何要对付本庄。庄里姐妹四下查访,才知道了原因。”   华瑄道:“是什么啊?”   蓝灵玉道:“神驼帮贪财,龙宫派好色,皇陵派想要庄中的一样东西,叫做十景缎。”   文渊道:“贪财好色,倒可理解,不过为此大动干戈,似乎小题大作了些。”   小慕容说道:“嗯,巾帼庄是该有不小产业,以神驼帮而言,自当动心。若说到美色,光看蓝姑娘也就知道了。”   说着嘻嘻一笑。蓝灵玉一听,双腿稍稍一紧,小树枝立时提醒她自己的存在,刺痛不堪。她强忍着不露痕迹,说道:“神驼帮跟龙宫派虽然势大,却不如皇陵派掌门龙驭清的武功可怕,又有诸多守陵使,武功均极厉害,大姐最担心的是这一点。”   华瑄问道:“蓝姐姐,那十景缎是什么?是很珍贵的宝贝?”   蓝灵玉道:“那是一疋锦缎,听说本来是有十疋,各自绣着西湖十景。我们庄里这一疋,绣的是‘花港观鱼’,是前代大庄主受托保管的。她说这十景缎虽然绣工精细,价值却不只于此,其中还隐藏了一个秘密,须得将十景集齐,才能见其奥妙。说是这么说,我们自然也瞧不出来。”   小慕容道:“听说龙驭清武功之高,当代无敌,还需要什么前辈遗学吗?”   蓝灵玉道:“这只是传说,谁知道呢?但是依庄中姐妹打探,龙驭清已找到了其中六景的下落,自己也拿到了两景。”   文渊道:“这秘密也不知是些什么?或许并非武功秘笈,另有它意。”   蓝灵玉叹了口气,说道:“老庄主遗命,要我们好好保管这一疋十景缎,言其至为要紧,万万不可落入奸人之手,又将其中秘密告诉了大姐,我们却不能知道这锦锻究竟有什么妙处。龙驭清不知如何,知道庄中有这疋锦缎,派了属下来,开了许多条件来换,大姐总是不允。现在他们竟结集了神驼帮、龙宫派来硬夺,依时间算来,再半个月,就要杀到庄上了。任大侠曾劝大姐将锦缎毁去,但大姐执意不肯。”   小慕容道:“巾帼庄虽然势力雄厚,但怕也难以跟这三大门派抗衡,难道没有外援吗?”   蓝灵玉道:“正因如此,我才出来寻任大侠相助。大姐曾经说过,任大侠共有三位师兄,四人都从师门得传一疋十景缎,龙驭清迟早也要找上他的。”   文渊奇道:“如此说来,我师祖岂非曾拥有其中四景?可是师父并没有留下锦缎之类的物事啊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所以说,这是跟你们两位也有些关连。”   华瑄说道:“也许爹曾跟向师兄说过此事呢?”   文渊沉思道:“或许如此……”   忽见阿穗匆匆自门外跑进来,神色紧张,叫道:“三庄主,咱们快走,有一大队人往这儿赶来,瞧服色是皇陵派,还有一些似是龙宫派的。”   蓝灵玉吃了一惊,说道:“有龙宫派?他们应该是直接沿海行船北上,怎么会到这里?”   阿穗道:“不知道啊,刚才远远看了一下,一共约有两百人之多,是从南边来,似乎不是冲着我们来,但若被他们撞见就不好了。”   蓝灵玉道:“不错,我们这就离开,不能犯险。”   才一起身,下体传来一股难耐的刺痛,忍不住微微蹙眉。   一片马蹄声响传来,由远至近,来得快极。隐隐听得有人叫道:“邓家兄弟,黄尊使驾临,怎地没人出来迎接?”   文渊低声道:“这批人来得好快,我们从后门走。”   众人才到后堂,堂前已有人叫了起来:“店里怎么没半个人?两位邓师兄呢?”   文渊听得分明,心道:“看来这店是皇陵派的一个据点,好在这两位邓兄功夫不太高明。”   回头一望,忽见蓝灵玉脚下一踬,轻轻喘着气。   文渊道:“蓝姑娘,怎么了?”   蓝灵玉脸上微红,道:“没什么,有点累罢了。我们快走!”   她口中敷衍,心中却不住叹气,心道:“罢罢罢,只有先忍着。”   才到后院,猛听后头一个声音叫道:“七弟,快来,有人往这里逃!”   文渊等人都是一惊,回首一望,屋顶上立着一人,凭高视远,自然瞧见了他们的去向,只不料他反应这等敏锐,才到店里,就登屋查看。   耳听脚步、马蹄齐响,皇陵、龙宫两派弟子已包抄过来,当先的却是康楚风、康绮月兄妹,见是文渊,都是一怔。文渊低声道:“可真是冤家路窄,不过这对兄妹武功有限,应付得来。”   小慕容轻声道:“蓝姑娘,哪些是龙宫派?”   蓝灵玉低声道:“腰带上绣有龙鳞纹样的便是。”   小慕容数了数,说道:“人数不多,不知有没有高手……啊呀!”   忽然一声惊呼,显是大为惊惶。华瑄道:“慕容姐姐,怎么啦?”   小慕容脸色苍白,颤声道:“那里……黄仲鬼也在!”   只见一个灰衣男子缓步走来,皇陵派弟子都让开两边,神态恭谨。那人最多只三十来岁,面目阴沉,脸如冰铁,肤色暗淡,眼瞳也是一片浅灰,毫无生气,正是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。   文渊心中一凛,暗道:“这人的武功确实厉害,当时我只跟他过了一招,不知他到底有多深的功力?”   眼见小慕容脸色大变,娇小的身子不住颤抖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。小慕容用力吐了口气,紧咬下唇。   屋上那人跃将下来,身法灵便,显也是武功精深之辈。旁边一个年青男子冲上前来,横眉怒目,一脸杀气,“刷”地抽剑在手,指着蓝灵玉喝道:“你带着双戟,是巾帼庄蓝灵玉吗?”   蓝灵玉道:“不错,阁下是龙宫七太子睚眦?”   睚眦太子双眉一挑,喝道:“对,就是我!好,咱们不必到巾帼庄再打,现在来分个生死罢!”   不等蓝灵玉回答,已摆出了架势,喝道:“不必多说,出招罢!”   龙宫派掌门座下只收九名弟子,授以“九龙太子”名号,那登屋之人是二太子螭吻,轻功绝佳,纵身高处如履平地。七太子睚眦好战嗜杀,最精剑法,武功在九人之中排名第二,武林上也是威名赫赫。他二人奉了师命,先与黄仲鬼在南方会面,处理一事,再行会合北上。   龙宫派掌门性喜渔色,这次和皇陵派、神驼帮联手进攻巾帼庄,睚眦太子本不同意,认为无其必要。其师却道:“睚眦,你历经大小百战,难道也怕对付不了一众女子?”   这话激得睚眦太子好胜心起,当下不再反对,反而摩拳擦掌,意欲早日和巾帼庄一战。这时逢见蓝灵玉,自是按捺不住,立时拔剑相向。   蓝灵玉不觉皱眉,心道:“四面环敌,要脱身已不容易,偏又有这讨厌的家伙。”   若在平时,她自能上前应战,但这时下身正有困扰,又是群敌环伺,不能大意,当下并不回答。   螭吻太子道:“蓝三庄主,咱们狭路相逢,谁也没预料到,你要动手就快,否则来一场混战,你可别怪我们倚多为胜了!”   蓝灵玉道:“你想怎样?”   但听螭吻太子说道:“咱们本该待到贵庄再决胜负,然而在此领教,也无不可。蓝三庄主,你要咱们一个一个上,还是一并领教?最好考虑周详些,否则万一失手……在下可不保证会有什么事哪!”   说着面上浮起微笑。   蓝灵玉见对方有恃无恐,心中稍加衡量情势,低声道:“文兄,华姑娘,慕容姑娘,我绊住他们,你们趁机突围离开。”   文渊踏上一步,说道:“曾子教曰:‘临大节而不可夺’,现下情况虽然很是不妙,但若并力杀出,仍有机会,焉可让姑娘涉险?”   蓝灵玉道:“这件事原不必牵扯上三位,让巾帼庄应付便了。”   文渊道:“这却不然,皇陵派这对康家兄妹可与我们有些过节,怎么牵扯不上?”   康楚风想起当日被文渊破去笛音之事,心中本已暗恨,听文渊这一说,当下喝道:“不错,本官就先拿你血祭,看招!”   身形一晃,铁笛在手,和康绮月双双攻到。睚眦太子叫道:“好啊,你们要抢头阵吗?”   剑芒一陡,不由分说,剑锋攻向蓝灵玉。   文渊凝神静气,内息流转,劲透剑身,端立指南剑起手式,笑道:“上回还在与阁下切磋音律,未料这次见面竟要干戈相见,真是煞风景了。”   他神色自若,但一副心思始终摆在不发一语的黄仲鬼身上,心道:“这人地位是守陵使,听任兄所言,武功在慕容兄之上,定是极难应付,要尽快制住这两人,免有后患。”   主意既定,回出一剑,直刺康楚风。   康楚风举笛一挡,立实震得手臂发麻,大吃一惊,连忙挥笛卸力,心道:“这小子年纪轻轻,内功修为竟恁地厉害,不可大意!”   文渊的指南剑法招数平实,锋芒不露,八分内力便发挥得十分威力,虽是同时敌住两人,却犹占上风。康绮月欲以暗器伤他,却苦无时机。   蓝灵玉使开双戟,和睚眦太子交战,只听叮叮当当之声连响,睚眦太子剑招凌厉猛进,全无留手,招招都是致命杀着,当真是勇不可当。蓝灵玉双戟攻守有度,却不敢轻易挪动身形,以免下体又有作怪。   睚眦太子见她不肯全力相斗,还道她看轻自己,心头大怒,暗道:“蓝灵玉,你敢小看我睚眦太子,死了就别有怨言!”   蓦地剑锋疾划,矫矢盘旋,威势腾腾,三尺青锋如成恶龙,张牙舞爪,无数冷森森的剑光自四面八方裹至,正是龙宫派剑法绝艺“龙翻剑法”剑势若蛟龙掀浪,越翻越高,隐然将蓝灵玉守势全盘吞噬。   蓝灵玉见来势猛恶,再也不能有所顾忌,左戟当先迎招,右戟破其余势,一路“引燕归巢”架势,身形游走不定,引开剑招,寻隙一一破招,一剑两戟,三道兵刃连番交击,真个疾如星火,斗得难分难解。   睚眦太子狂催内力,剑风披向方圆三尺之地,双眼血红,不杀蓝灵玉誓不罢休。蓝灵玉奋力挡架,心道:“他剑势有极尽之时,待他剑锋略衰,我便可反攻回去,击其疲弱……哎呀!”   她手上正全力应敌,不料双腿移步时一个相叉太过用力,小树枝摩擦肉壁,正刺到她最敏感的一个秘地。   蓝灵玉娇躯一颤,柳眉蹙起,不觉惊叫:“唔啊!”   脑海微一炫白,竟有些许兴奋。她正聚精会神面对强敌,突然受了这一刺激,脚步一乱,“铿”地一声,左手短戟已被震飞。   蓝灵玉大惊,猛然回过神来,眼前一花,睚眦太子剑刃已袭至眼前,下一瞬眼,一道鲜血迸射而出。   【第二卷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