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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穿越天龙神雕》151-155

fu44.com2014-05-12 16:07:55绝品邪少

第151章 天山折梅攀花手,夺命双煞遇克星

  杨孤鸿不愿与她久缠,施展天山折梅手,再配合着凌波微步,瞬那间只间人影飘忽,掌影漫天,恰似有数百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向那少女进攻一般。

  那少女眼花缭乱,连他的人影都看不清,更无法招架他的掌法,千百掌都啵啵啵地拍在了她的身上,好在杨孤鸿无意伤人,所以只是点到为止,并没有吐出真力。

  那美妇自然早已看出杨孤鸿是要自己的女儿知难而退,所以也就没有出手相助。少女见杨孤鸿掌法如此精妙,又深知如果他真要自己的命的话,现在自己就是有一百条命也都不够用了。

  不由长叹一声,叫道:“妈——”

  便呆立不动了。

  杨孤鸿收掌含笑而立,见那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,知她打输了心里难受,正要出口安慰几句,哪料正在这时,两声怪啸尖锐地响起,紧接着两条黑影射落在山洞之侧。

  啸声使得这三人同时一惊,吓然望去,却见两人并肩立在那块突出的山石之上,身形随风飘动,像是站立不稳似的,宽大衣衫中的身躯,好比两根竹竿,瘦得像是秋日田野间,农家用以防雀的稻草人,在那枯柴般身躯上的。两颗头颅,却压得那细弱的脖子像是不堪负荷似的。

  “星宿派!”

  这三字在那母女两人的心里,像是霹雳似的,轰地一声,直透心底。

  “嘿!嘿!”

  这两个怪人同时开口,生像是早已约好似的,齐声说道:“好极了!我兄弟真是有幸,想不到在这穷山之中,却见到退隐多年的昆仑山凌啸天的夫人,真是好极了!”

  那少妇脸色立时灰白,在夜色中看起来,这种全然没有血色的面孔,最令人觉得可怖。

  她恨恨地望了杨孤鸿一眼,杨孤鸿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
  他知道,她一定误会这两人是被他引来的,于是不觉有些冤枉。

  “可是,这两个魔头,怎会偏偏这个时候来呢?看他们的打扮,的确是星宿派的,可是以他们的武功修为来看,绝不在丁春秋之下,他们又怎么会甘愿屈尊在星宿派呢?他们又是谁?这凌啸天又是谁,《天龙八部》中没有提到啊,是不是金庸没把他和他的妻女写进去?”

  少妇冷冷地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
  这也正是杨孤鸿想问的。

  那两个怪人笑道:“我们并不是江湖中人,要不是上了丁春秋那老贼的当,误食了他的断肠散毒药,受了他的摆布,我们怎么会为星宿派效命?丁春秋要灭昆仑,知道你们是昆仑余孽,所以派我们四处搜捕,没想到竟在华山找到了你们,该我们兄弟有救,你们自认倒霉吧!”

  这两个怪人是一对孪生兄弟,自幼生息相通,长大后也没有一刻分开过。手底之狠辣,在武林中早负盛名。掌指的功力,自成一家,腰中十七节亮银长鞭“泼风十三打”更是称誉武林,尤其厉害的是!动手发招,两人之间的配合,天衣无缝。两人数十年前混下的名号是夺命双煞。

  这两人生性奇特,傲视江湖,但两人并无野心要称雄江湖,早在数十年就隐退了,却不知怎地让丁春秋碰上并控制了他们。

  那少妇果然就是昆仑山弟子凌啸天的未亡人黎敏。

  丁春秋数年前灭了昆仑之后,听间凌啸天有妻女二人逃脱,星宿派素来赶尽教绝,这孤苦无依的母女,才避仇至这华山之阴来,苦练武功,冀求复仇。

  那知却在此时,又遇见了这两个怪人——夺命双煞。

  “凌夫人!”

  夺命双煞阴森森地齐声道:“我们老仙想念你得很!懊闻你是武林中的美人,怎么忍心让我们老仙想得这么惨?”

  他们脸上的表情,使人看了不禁毛发悚然。

  他们缓慢地迈着步子走过来,口中道:“夫人!还是跟着我们一齐回去吧!”

  那少女——凌凤,气得亦是面目变色,喝道:“你们两个怪物少废话,要找死,姑娘就送你们回老家去!”

  “怪物!”

  夺命双煞宫氏兄弟一齐裂开大口,怪笑着说:“这小姑娘说话真有意思,嗯!长大了和你妈妈一样,也是个美人。”

  说话之间,他们已走到杨孤鸿身侧,却连眼角也不向杨孤鸿瞟一下,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似的。“不知他们认不认得我!”

  杨孤鸿暗忖。他的这个疑问,立刻就获得了答覆。

  夺命双煞中的程申——因为他是在申时落地的——一伸手。推开了杨孤鸿,冷冷说道:“这位朋友像是和凌夫人也有未了之事,不过那些事却冲着我兄弟的面子上揭过了。朋友,你闪开!”

  程庚也望着他一笑,似乎对他甚有好感。

  杨孤鸿退开一步,暗忖:“他们果然不认得我了。”

  看着夺命双煞和黎敏之间的距离更短,“不知道凌大侠的妻女,是不是这两个怪物的敌手?”

  凌啸天虽是颇有侠名,但杨孤鸿仍不禁为这母女两人担心。

  最主要的是:他对这母女两人毫无恶感,何况还是同仇敌忾呢?

  但是他暗叹一声,忖道:“这两个怪物必定可以看出我的来路,那时候他们的对象恐怕将是我,而不是这母女两人了。”

  他回转头,不去看那边的情况。

  “反正这母女两人,我又不认识,何况她们还要逼着我动手,我就是不管她们,也没什么说不过去。”

  杨孤鸿替自己解释着。

  因为他已觉得良心有些不安。

  他往那边走了几步,方想纵身离去,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呼……

  他愕然回头而望,因为他认为她们决定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中,就分出胜负的。

  他这一回头,使得后来许多事情改变了,连他自己一生的命运,也在这一回顾之间,决定了一切。

  然而无论他这一回顾是对他有利抑或有害,在这种情况下,他能不回头吗?

  夺命双煞宫氏兄弟,远游华山,竟一去不返,星宿派惊疑之下,大搜华山,竟在华山之阴发现夺命双煞的两具尸身。

  这号称“双煞”的两个武林散星,真的变成了“双鬼”了。

  而且,这兄弟两人,死状甚惨,一个面目血肉狼藉,生像是被人以大力鹰爪功抓在脸上,一抓而毙命。另一个却是身受五处掌伤,骨断筋折,恐珀连肝肠五胰都被震得寸寸断落了!

  这件事立刻震惊武林,而且纷纷猜测,谁是击毙夺命双煞的人物。

  星宿派更是出动了绝大的力量,几乎将华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搜索殆尽,可是他们却那里找得出人家呢?

  只是派中蓝衣坛下一个本藉藉无名的香主,竟在华山之阴发现了一条秘径,由此秘径穿入,居然柳暗花明,有一个小小的峡谷,谷里烟火狼藉,地上满是烧残的木料,彷佛像是本来此间有个人家,但却在最近被人纵火所烧。

  于是很容易地就可以联想到,在这狭谷中本来一定是住着个避仇的武林人士,而且显然地,这人所避的仇家就是星宿派,在夺命双煞发现此人后,自然不免有一场恶斗,但以掌指和秘技震惊武林的宫氏兄弟,竟不是这人的对手。

  而这人在击毙宫氏兄弟之后,也自知无法再在华山隐迹,于是他自己烧毁了自己的房子,而开始第二次的潜逃。

  这猜测自然非常近于情理,只是这人会是谁呢?竟能击毙夺命双煞。

  有人又猜测隐迹在华山避仇的恐怕不止一人,可能是夫妇,可能是师徒,可能是父子,可能是兄弟……

  种种猜测,不一而足,但是武林中,谁也不知道此事的真象。

  就在星宿派大搜华山的时候,在往长安的路上,有一辆大车疾行甚急,套车的牲口筋强骨壮,但此刻已累得嘴角不断地流着白沫了,显见得这匹牲口在很短时间中走了很多的路。

  可是赶车的车把式,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牲口吃了亏,而有不悦的表情:相反地,他反而兴高采烈,彷佛接了一宗很好的买卖。

  这一辆大车四面的车窗却关得严密的,这种景象在严冬的时候并不特殊,因为在路上所有赶路的车子,都是如此情形。

  可是奇怪的却是这车上的人,并不在通商大镇上打尖歇息,晚上也总是在荒僻村落的茅店里。

  车把式心里在想:“这车上的人,不是江湖大盗才怪!巴连这女的,都透着些不正的味道,受伤的两个,恐怕准是被官府的公差砍伤了。”

  于是他的脸上,就露出了不安份的狡笑,他心里转着的念头,也就越来越没有人味儿了。

  只是车中的人,却一点儿也不知道。

  大车里铺着很厚的棉被,因为怕受伤的人在路上颠簸;在车的中间,倒卧着两个人,一长一少,一男一女。

  车的角落里盘膝坐着一个三十四,五的少妇,黛眉深锁,姿容绝美。她的年纪,非但没有带给她半丝老态,而且带给她一种成熟的风致,使她看起来,更令人为之意动!

  这披星戴月,攒程急行的三人,不间可知,便是三湘大侠的未亡人——黎敏,凌凤母女,和杨孤鸿。

  愁容满面的黎敏,此时心中紊乱已极!在她面前,有受着重伤的两人,这两人一个是她的独生爱女,一个却是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陌生人。

  此刻她知道自己在冒着生命的危险,因为她的行踪,只要被任何一个星宿派徒知道,便是不得了!

  何况,她还要带着这两个重伤的人,前途茫茫,连一个投奔的地方都没有!

  她虽然身怀绝技,但强煞也只是一个女子。在这种情况下,怎么会不深锁黛眉,子肠千转,拿不定一个主意呢?

  她望了躺在她面前的陌生人一眼,想起当时的情景,的确是九死一生,夺命双那两张狰狞的面孔,在她脑海中仍然拭抹不去。

  她想她的爱女凌凤,虽然武功亦得有真传,但年纪太轻,又毫无临敌经验,竟在夺命双煞一步步逼近她们时,贪功妄进,以致前胸被这宫氏兄弟的指风所扫,在这兄弟两人苦练多年的“阴风指”下,受了极重的伤。

  想到那时,她仍不禁全身起了一阵悚栗。

  “真是生死关头!要不是这人……”

  他又感激地望了杨孤鸿一眼,忖道:“要不是他,恐怕我也要伤在这两个煞星的掌下,现在我就是为了要看护他而多受些苦,但比起他为我竹所做的,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

  原来,杨孤鸿听到的那一声惨呼,正是凌凤纵身一掠,以“饥鹰搏兔”之式,扑向步步进逼的夺命双煞而受伤时所发出的。

  “饥鹰搏兔”虽是颇具威力的一招,但以名顾之,这一招大多用以对忖武功稍弱于自己的对手。凌凤少不更事,竟以这一招用在成名武林多年的“夺命双煞”宫氏兄弟身上,正是犯了武家大忌!

  宫氏兄弟冷笑一声,不退反进,四条长臂一齐伸出。程申的左掌和程庚的右掌,砰然一声,硬接了凌凤的全力一攻。

  但是程申的右掌和程庚一的左掌,却各划了个半圈,倏然击出,虽末打实,但他们所发出的指风,已使得凌凤震飞数尺之外。

  黎敏急怒攻心,娇叱一声,便和迎上来的宫氏双凶动起手来。

  这也就是杨孤鸿回头的那一刹那。

  “见死不救”杨孤鸿是绝对不会做出的,纵然他明知一动手,便会带给他很大的麻烦,但是,他却已别无选择的余地。

  于是他厉喝一声,一掠而前,双掌拍出,攻向程庚的左胁。

  他这一动手,却是立心将这两人毙于掌下。

  是以一上手,他便是招招杀着。

  宫氏兄弟厉喝连连,突地冷笑道:“朋友!好俊的身手!怎地却和我兄弟动起手来?”

  杨孤鸿闷声不响。

  宫氏兄弟又冷笑道:“看朋友的身手,倒很像是近日名动江湖的玉面煞星吧?”

  他此言一出,杨孤鸿立时面色大变,他果然瞒不过这奸狡凶顽的“夺命双煞”宫氏兄弟。

  须知任何事都可以伪装,但是,一个武林高手在拚命过招时,他的身法,却万万瞒不过明眼人的。

  不出他先前所料,宫氏兄弟的杀招,果然大多招呼到他身上来。

  “好家伙,就让你看看我们这对老煞星怎么收拾你这个小煞星!”

  他们厉声喝着。

  这夺命双煞的武功,自成一家,恐怕还远在丁春秋之上。

第152章 美人千里驾长车,孤鸿重伤有阴谋

  而且,最令他不解的是:这黎敏的武功,竟不如她已经受伤的女儿。

  他不知道黎敏的武功,只是嫁给凌啸天之后才学成的,自然不及自幼即打下了极好根基的凌凤。

  此刻交手之下,杨孤鸿承受了大部份压力,虽然不致落败,要取胜却也不易!

  但是,他自己知道,今日一战,除非将这宫氏兄弟全毙在掌下,否则自己日后永无宁日,因为人家已识破了自己的真相。

  是以他出招不但招招致命,而且有时竟是拚了自己也中上一掌的路数。

  黎敏大为感动,受了他的影响,也拚起命来。

  可是,宫氏兄弟可没有拚命的必要。见了他们这种打法,心里不禁吃惊,但是自家却被逼得连亮出腰畔兵刃的时间都没有。

  四人片刻之间已拆了数十招。

  宫氏兄弟对望了一眼,忽地齐声冷笑道:“朋友!挣命也没有用。不出片刻,金衣坛里的另外三个香主也要来了。朋友!是识相的,还是认命了吧!免得等会再多吃苦。”

  此话果然使得黎敏吃了一惊,但杨孤鸿走南闯北,是何等人物,根本将他们的话没有放在心上。掌风虎虎,出招更见凌厉。

  双雄眉头微皱,目标自然转到黎敏身上,齐声冷笑道:“凌夫人!我们兄弟是先君子后小人,歹话先说在前面。夫人此刻若不跟着我们走,等会那三位来了,可比不上我兄弟好说话呢!”

  他们难听极之地笑了一阵,又带着更刺耳的声音说道:“那三位香主别的不说,可有点……”

  他们故意顿住话,不怀好意地“嘻嘻”笑了两声,又道:“他们三位看见夫人这般美人儿,可包不准要出什么事呢!”

  这种颇为露骨的话,立刻使得黎敏红生双颊,动手发招间,果然因为羞怒而显得没有先前的凌厉。

  这种情形,被杨孤鸿看在眼里,厉喝道:“姓宫的!少给”星宿派“现眼吧!用这种江湖下三门的技俩,还在武林中道什么字号。”

  宫氏双雄左右双掌同时挥出,在中途倏然变了个方向,猛击杨孤鸿的前胸和黎敏的左肩。

  这兄弟两人联手攻敌,配合之佳,妙到毫颠!使两人本已不凡的武力,何止加了一倍!

  他们冷笑着故意满怀轻蔑地说道:“朋友!你就少管管闲事吧!连自己的太太都管不了,还在这里装什么佯,发什么威。”

  这话果然使得杨孤鸿也气得失去了常态。脚步一错,避开宫氏双雄的一招,双掌再次交错拍出时,竟发出了十成功力。

  这种不留退步的打法,也是犯了武家的大忌。

  但是这种惊人的掌力,却使得宫氏双雄脸上虽仍带着冷笑,心中已有怯敌之意。

  又是十来个照面过去了。

  夜色愈浓,四人的掌风将这山侧的枝木,击得枝枝断落。

  寒风凛洌,这四人的额上,都已微微渗出汗珠来。

  宫氏双雄身形各转半圈,避开杨孤鸿的一掌,他们的“阴风指”力,竟不敢和杨孤鸿那种开山裂石的掌力硬拚。

  就他们两面相接的那一刹那,两人又各自交换了一个含有深意的目光。

  这兄弟两人,自幼心意相通,连说话都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似的。此刻两人不约而同的,却有了“扯活”的念头。

  “反正他们的落脚之处和虚实,已经被我们探得,我们又何苦要在这里和他们拚命?”

  他们嘴角都挂着一丝狞笑,忖道:“难道他们还能在我们星宿派的手下,再逃到那里去?”

  这两人长啸一声,掌影突然如落叶般落在武功较弱的黎敏身上。

  这一个转变,使得杨孤鸿除了攻敌之外,还得留意黎敏的安全。

  啸声再起,夺命双煞在全力攻出一掌后,突地一飞身,身形倒掠出去。

  “失陪了!”

  他们冷喝道。两人又退在巨石之侧。

  杨孤鸿怎肯让他们就此一走,如影附形般,也掠了过去,掌花错落,击向程申背后的“灵台”“互汤”“筋缩”等三个大穴。

  程申猛一塌腰,上身微微前伸,右足却向后倒踢出去,这一招以攻为守,却是攻敌之所必救之处,确是妙着。

  那知杨孤鸿此刻已横了心,微微一让,竟拚着自己受伤,双掌连环三掌,都着着实实地击在程申的背上,自己下肚的左侧,也中了一脚。

  程申惨呼一声,转过身后,尽了最后之力,又发出一掌。

  但这一掌已是强弩之末,杨孤鸿双臂一格,双掌一翻,掌尖刚刚搭上程申的前胸,猛地吐气开声,竟以内家“小天星”的掌力,击在程申前胸。程申再次惨呼,一口鲜血,竟喷在杨孤鸿身上。

  那边程庚已将黎敏逼得连连后退。

  但是程申这两声惨呼,却使得他心胆俱裂!惨厉地长啸一声,扑向杨孤鸿。

  杨孤鸿下肚中了一脚,虽然避过要害,但受伤已自不轻!

  方自喘息间,程庚的身形已快如闪电般,掠过来。

  他兄弟连心,程申毙命,程庚此刻用的也是拚命的招数。

  他人尚未到,双掌先已毕直伸出,十指箕张,猛抓向杨孤鸿胸前的“乳泉”“期门”“将台”“灵根”等几处大穴。

  这一掌势如压顶之泰山,杨孤鸿无法硬接,但此刻他下部受伤,转侧已不灵便,只得往下一塌腰,让程庚的双抓从肩下递空,自家左掌平伸,右掌却自下而上,劈向程庚的面门。

  那知程庚此刻也是心存拚命,对这致命的两招,亦是不避不闪,双抓微微一沉,倏然下抓杨孤鸿的左右两边的琵琶骨。

  杨孤鸿大吓之下,身躯猛地一转,但右肩上已中了程庚快如闪电的一抓,在他尚未因痛而晕绝的这一刹那,他左掌自程庚双臂中穿出,抓在程庚脸上,食指及无名指,竟深深陷中程庚的双目,五指并力一抓,夺命双煞中的程庚,就伤在他鼓着最后一丝真气使出的“大力鹰爪神功”之下。

  他自己呢?身受两处重伤,望着垂死程庚惨笑了一声,便自晕绝!

  黎敏掠过来时,这震惊武林的夺命双煞,不但在同年而生,竟也在同时而死!他们死状至惨的两具尸身,倒卧在杨孤鸿的左右两侧。

  杨孤鸿亦已全身浴血,右掌依然抓在程庚的左掌上,脸上毫无一丝血色,牙关紧咬着,但嘴角却留着一丝安慰的微笑。

  可是,杨孤鸿真的会受伤吗?除非是他愿意,或者是他要假装,否则,这个江湖上还有谁能伤得了他的?如果他真的受伤了,那他一定是有某种目的的,至于是什么目的,相信大家都能猜得到。

  黎敏一生中不知曾见过多少惨烈的场面,但此情此景,却仍使得她觉得有一丝凉意,直透背脊。寒风,现在才使她感觉得冷。

  她呆呆地伫立了一会,让自己在冬夜的寒风中,稍为冷静一下,清醒一下。

  等到她心中的巨跳渐渐平复了的时候,她走到杨孤鸿倒卧着的身躯旁,摸了摸他的鼻息和胸口,知道这拚着生命来保护别人的年轻人,虽然身负重伤,却尚未死去。

  于是,她再走到自己女儿身侧,她唯一的爱女,此刻亦是气息奄奄,但是也并未死去,所受的伤,甚至远远比那年轻人轻得多!

  她觉得,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,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对那年轻人的感激,抑或是对上苍的感激,但总之这是感激的泪珠。

  也许这两种感激都有些,因为,这两者使她和她的女儿,奇迹般地保全了性命。

  这份感激,此刻尚停留在坐在车中的黎敏心中,因为她一回忆到这些,她的眼睛就又开始湿润起来,像是大多数感恩图报的人一样,她对杨孤鸿的恩情,是永世不会忘怀的。

  当然,她此刻能在“星宿派”大搜华山之前,就安全地逃出,还是靠着自己,她自己那种在危急中仍然保存的明确的判斯力。

  在她神智清醒之后,她立刻将自己的女儿和杨孤鸿带回隐居之处,为杨孤鸿上了极好的金创药。

  但是对他们——凌凤和杨孤鸿——所受的内伤,她却束手无策,没有任何办法。

  她当然着急,但是在着急之中,她仍想到了此事可能发生的后果。

  于是她烧毁了自己辛苦搭成的草屋,受尽千辛万苦,将自己的女儿和救了她们的恩人,从华山绝顶上搬到山下去。

  在一夜之中,完成的这些事,当然是靠着她的武功和她那种坚忍的毅力,“可是往那里去呢?”

  接着,这问题又在困扰着她。

  第二天,她不惜花了比应该付出的价钱,贵了好几倍的高价,雇了辆大车。

  “不管怎样,我们先往偏僻点的地方去吧!”

  她替自己下了个决定。

  其实此刻除了她自己之外,又有谁能帮助她们呢?

  于是这辆大车由华山的山脚,奔波连日,昼夜攒行,赶到这里。

  但是黎敏知道“星宿派”的势力,遍布中原,此刻仍未逃出人家的手掌,再加上受伤两人情势愈发危殆,她芳心撩乱,急得不知如何是好!

  “首先,我该想办法将他们两人的伤治好才行呀!”

  她暗忖着。

  但是这种被内家高手所重创的内伤,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治得了的?她虽然也知道几个以医道闻名江湖的人物,但自家在这种情况中,又岂能随便求救?万一对方近年来已和“星宿派”有了连络,那么自己一去,岂非羊入虎口!

  就算不致如此,但她也明白自己此刻已是惹祸的根苗,她又怎能再让别人惹祸?

  但是,这受着重伤的两人,又该怎样呢?

  她长叹了口气,悄悄地将车窗推开一线,发觉外面天已经暗了,风很大,从窗隙中吹进来,使得她打了个寒战。

  于是她掩上窗子,朝前面赶车的车把式高声说道:“前面有歇息一会的地方吗?”

  车把式扬起马鞭,呼哨一响,道:“方才我们经过两处大镇,你都不肯打尖,现在呀,可找不到什么地方了!就是有,恐怕也是像昨天一样那种连热水都没有的小店。唉!这么赶车,实在真是在受活罪!”

第153章 豪客不知江湖险,美妇惊叹俊少侠

  黎敏一皱眉,她对车把式说话的这种态度,非常不满意;尤其这车把式竟直截了当地称她为“你”更使这平素极受人尊重的凌夫人,觉得说不出的气愤,几乎要打开前面的窗子,将这无礼的粗汉,从座上拉下来。

  但是,她又长叹一声,忍住着气,自家已到了这种地步,又何苦为了些小事,和这种粗鄙的车把式,再呕些闲气呢?

  她觉得:自己好像是被困在浅水里的蛟龙,连鱼虾的气,都要忍受了。本来已经潮润的眼睛,不禁更潮润了些。

  但她毕竟是刚强的女子,而且前途还有许多事情等她去做,这受重伤的两个人的性命,也全操在她的手上,容不得她气馁。

  于是她强自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气,和那种被屈辱的感觉。说道:“随便找个地方歇下好了,等会……等会儿我再加你的车钱。”

  那车把式呼地又一抡鞭子,将马打得啪啪作响,嘻着嘴道:“不是我总是要你加车钱,直在因为这种天气,冒着这么大的风,晚上连口热水都喝不着,你说这个罪是不是难受?”

  这车把式讲的话,便她极为讨厌,但是她却没有办法不听。

  于是她低下了头,为受伤的两人整理一下凌乱的被褥,他们发出的呻吟之声,几乎使得她的心,都碎做一片一片的小遍了。

  车子突地停住,车把式回过头来吆喝道:“到了,下车吧!”

  坐在车厢的黎敏,看不到车外那车把式嘴角挂着的丑笑,略为活动了一下筋骨。

  这些天来,为了看护受伤的人,她几乎没有睡过,此刻她伸腿直腰之间,才觉得自己的腰腿,都有些酸了。

  她下了车,才发现面前的这家客栈,果然小得可怜,但是她却认为很满意。回头向车把式道:“帮我忙把病人扶下来!”

  车把式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,先帮着她扶下杨孤鸿,抬到那家客栈的一间阴暗的小房子里,再出去抬车里的凌凤。

  黎敏发现这车把式和这小蓖栈的伙计和掌柜的,都非常熟悉,但是她也未在意。

  可是,那车把式在帮着她抬凌凤时,乘机在她手上摸了一把,却使得她的怒火,倏然升起!

  她的目光,刀一样地瞪向那车把式身上,那车把式也不禁低下了头。

  店伙却在旁边笑着道:“小王头还懂得低头呀!”

  黎敏如刀的目光,立刻转向那店伙。

  那店伙耸了耸肩,表示:我又没有讲你,你瞪我干什么!“样子更为讨厌。

  黎敏也觉得这店伙有些不对路,但是她自恃身手,怎会将这些小人放在眼里!

  其实,她年龄虽大,但一向养尊处优,就是跟着凌啸天在江湖上走动,也是像皇后般被人尊重,这种孤身闯荡江湖的经验,可说少之又少。

  是以,她不知道世间最可怕的,就是这些小人!真正绿林豪客,讲究的是明刀真枪,三刀六眼,卑鄙龌龊的事却很少做。

  她不敢和受伤的人分房而睡,晚上,她只能靠在椅上打盹。

  她因为太过疲劳,在这小蓖房的木椅上竟睡着了,朦朦胧胧间,有人轻轻推开房门,她正惊觉,两臂已被四条强而有力的手抓住,她这才从沉睡中完全清醒了过来。

  “老刀子!这娘儿们来路可不正,说不定手底下也有两下子,你可得留点神!”

  这是叫做“小王头”的那车把式的声音。

  “老刀子”就是那店伙,怪笑着说:“小王头,你就心定吧!连个娘儿们都做不翻,我宋四还出来现什么世!”

  黎敏心里大怒,“原来这车把式不是好东西!”

  她方在暗忖,却听得“宋四”又道:“我看床上躺着的两个,八成儿是江洋大盗,说不定将他们送到官府里去,还可以领赏哩!”

  黎敏知道自己只要一抬手,凭着自己的功力,不难将这两个草包抛出去,但她心中转了几转,却仍假装睡着,没有任何举动。

  “别的我都不管,我只要这娘儿陪我睡几晚。”

  小王头淫笑着道。

  “这几天我只要一看着她,心里就痒痒的!”

  他哈了一声又道。

  “我小王头就是这个毛病,银子,我倒不在乎。”

  黎敏极快地在心中动了几动,种种的忧患已使她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先,就先考虑到退路。

  她想到若将这两个混蛋除掉,那以后她就得自己赶车,每一件事就都得自己动手做了。

  我是不是能做得到呢?她考虑着。

  “这娘儿倒睡得沉,像是玩了八次一样。”

  宋四怪笑着。

  黎敏更大怒:“我岂能被这种人侮辱!”

  她虽然事事都考虑周详,但本性也是宁折毋弯的性子,怎肯受辱。

  于是,她暗将真气运行一转。

  “宋四,我得借你的床用用,不瞒你老哥说,我实在熬不住了,尤其看到这娘儿脸上的这……”

  小王头话未说完,突地身子直飞了出去,砰地撞到土墙上,又砰地落了下来,眼前金星乱冒,屁股痛得像是裂了开来。小店里那用泥和土砖做的土墙,被他这一撞,也摇摇欲倒。

  那边宋四也被跌得七晕八素。

  黎敏却大为奇怪:“我还没有动手呀,这两人却怎的了!”

  回头一看,又险些惊唤出声。

  在她身侧,卓然站着一人。

  因为这间斗室中的阴暗,是以她看不清这人的面貌,只觉得此人衣衫宽大,风度甚为潇洒。

  黎敏只看得见他的一双眼睛,虎虎有威。

  黎敏立刻忖道“这人的脾气,怎地如此之怪?”

  却见那人一抬腿,已跨到“小王头”身侧,冷然道:“你罪虽不致死,但也差不多了。我若不除了你,只怕又有别的妇女要坏在你的手上。”

  他声音冰冷,声调既无高低,语气也绝无变化,在他说两种绝对性质不同的话的时候,却绝对是同样的音调。

  那就是说——他语气之间,绝对没有丝毫情感存在,像是一个学童在背诵着书上的对话似的。

  可是,小王头听了,却吓得魂不附体,哀声道“大爷饶……”

  他的“命”尚未说出,那人衣袖轻轻一拂,小王头的身体就软瘫了下来。

  那边宋四大叫一声,爬起来就跑。

  那人连头都未回,脚下像是有人托着似的,倏然已挡到门口,刚好就挡在“宋四”身前,冷然道:“你要到那里去?”

  宋四冷汗涔涔而落,张口结舌,却说不出话来。

  那人又道:“你的伙伴死了,你一个人逃走,也没有什么意思吧?”

  “我还有……”

  “你还有什么?”

  那人冷笑道。

  宋四凶性一发,猛地自怀中拔出一把匕首,没头没脑地向那人的胸前刺去。

  那人动也不动,不知怎地,宋四的匕首,却刺了个空,那人已凭空后退一尺,袍袖再一拂,宋四“哎呀”二字,尚未出口,已倒了下去。

  坐在椅上的黎敏,看得冷汗直流。她虽是大侠之妻,但她有生以来,却从未看过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,也没有看过像这人这么冷硬的心肠!别人的生死,他看起来都像是丝毫不足轻重的,而他就像佛祖似的,可以主宰着别人的生死。

  那人身形一晃,又到她的面前。

  黎敏心中大动:“有了此人之助,我们不能解决的问题,不是都可以完全迎刃而解了吗?”

  那人冷冷道:“以后睡觉时要小心些!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么凑巧,再会碰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,也住在你同一家客栈里。”

  黎敏怕他又以那种惊人的身法掠走,连忙站了起来。

  却见门口忽然火光一亮,一人掌着灯跑了过来,看到躺在门口的宋四,哎呀一声,惊唤了出来,手中的灯也掉了下去。

  可是,就在那盏灯从他手中落在地上的那一刹那间,黎敏只觉得眼前一花,那盏灯竟没有掉到地上,而平平稳稳地拿在那武功绝高的奇人手里,她不禁被这人这种轻功,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  掌着灯走进来的店掌柜,此时宛如泥塑般站在门口,原来就在这同一刹那,他也被那奇人点中了身上的穴道。

  黎敏目定口呆,那人却缓缓走了过来,将灯放在桌上,灯光中黎敏只见他脸孔雪也似的苍白,眉骨高耸,双目深陷,鼻字高而挺秀,一眼望去,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
  这人并不能说漂亮,然而却令人见了一面,就永远无法忘去,而且那种成熟的男性之美,更令人感动!

  尤其令她震憾的是,她就该早就看清楚这张脸的,可是,这张脸这些天在她眼前闪现过数十次,可是她却没有认真去看过,也许是因为她疲于逃命,也许是这张脸一直以晕迷的姿态面对她,所以她才错失了那么多次欣赏的机会。

  这张脸不是别人的,而是杨孤鸿的。

  可是……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那张床,果然,床上只有凌凤,没有杨孤鸿。

  他不是受了重伤了吗?一个疑问在她的心底升起。

第154章 柔美女子暗倾心,星宿老怪气炸肺

  黎敏出神地望着他,竟忘记了一个女子是不应该这么看着一个男子的,尤其是她才第一次和这男子见面。

  杨孤鸿一转脸,目光停留在黎敏的脸上,脸上的肌肉,似乎稍为动了一下。

  就在黎敏第二次想说话的时候,那人身形一晃,已自失去踪影。

  就像是神龙一般,他给黎敏带来了很久的思索。

  然后她走到床前,俯身去看凌凤,眉头不禁紧紧皱到一处。

  原来竟仍是昏迷不醒,伤势倒底如何?黎敏也不知道。她即使急得心碎,却也无法可想。

  她摸了摸两人的嘴唇,都已干得发燥了,她回转身想去拿些水来,润润他们的嘴唇。

  但她一回身,却又是一惊!

  杨孤鸿此刻又冷然站在她身后,就像是一个鬼魅似的!他神不知,鬼不觉地出现了,像是一道轻烟。无论来的时候,抑或是去的时候,都绝对没有一丝声息。

  黎敏忍住了将要发出来的惊呼之声:“你……”

  但仅仅说了这两字,就被杨孤鸿目光中所发出的一种光芒止住了,无法再说下去。

  她望着他的眼睛,像是要窒息似的,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。

  有些人可以绝对地影响到凡是看到他的人,而此人便是属于这一种人。

  “有人来找麻烦了,小心些……”

  他向宋四和小王头的尸身一指,说道:“但是这两具尸体,却一定会替你找来麻烦。”

  他仍然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。但是黎敏却似乎从他这种冷冰冰的语调里,寻找到一份温暖。

  于是她笑了笑,说道:“谢谢你!”

  等她说完了话,她才恍然发觉在最近几年来,这还是她第一次笑出来哩!

  杨孤鸿目光一转,似乎在避开她眼中的那份温暖的笑意。

  “别慌!”

  他简短地问道。黎敏点了点头。

  他走到床前,掀开凌凤的被,扫目一望,略为探了探脉息,两道长而浓的剑眉,微微皱了皱。

  黎敏关切地问道:“还有救吗?”

  他沉吟了一会,并不很快地回答,却道:“她武功不弱,但是伤的也很重。”

  “那么你的伤呢?”

  她柔声问道。

  杨孤鸿淡然一笑:“我是装的,我并没有受伤,就是想这样把那些意图谋害你们的人全部引出来。”

  于是她的眼睛又已经潮湿了。

  在这人的面前,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只是一个软弱的女子,她需要一双强而有力的手,再来保护她,就像以前凌啸天保护她一样,这种感觉的由来,连她自己都茫然。

  “你真的就是近日江湖出现的‘玉面煞星’杨孤鸿?”

  问这话的时候,她只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地发着烧。

 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,朝窗外望了一眼,那小窗的窗纸,竟已现出鱼白色了,甚至还有些光线射进来。

  他再看了那两具尸身和那被他点中穴道的店掌柜一眼,说道:“你会套车吗?”

  黎敏点了点头,心想这人真是奇怪,既然帮了人家的忙,却叫人家女子去套车。

  “我将这两具尸身丢掉,你快去套车!还有这厮虽被我点中穴道,耳朵却仍听得到,也万万留他不得!”

  他平静地说道。

  黎敏知道在他这平静的几句话中,又决定了一人的生死之间时,她也恍然了解了他为什么要自己套车的原因。

  于是她转身外走。

  那知刚走出房门,又不禁发出一声惊呼,蹬,蹬,蹬,倒退三步,眼中带着恐惧之色,望着门外。

  黎敏历劫之余,带着受伤的爱女凌凤,和力毙“夺命双煞”后自己也受了“重伤”的救命恩人,连夜奔下华山,还险被车夫所辱,自凌啸天为群小所乘而死后,黎敏这些年来,可说是历尽艰辛,无论在那一方面,都比以前坚强得多。

  可是在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,她仍不禁被门外的一事骇得脱口而呼……

  此时晓色方开,但门外的走廊仍然阴暗得很,墙角昏黄的灯笼犹自有光,在这种光线下,走廊里当门而立站着一条人影,依稀望去,这条人影身上穿着的衣衫,赫然亦是金色。

  黎敏惊弓之鸟,自然难免骇极而呼。

  就在她惊呼的尾音方住的那一刹那,杨孤鸿欣长的身驱,已如电火一闪掠了过来,低喝道:“什么事?”

  这低沈而坚定的声音,立刻带给她极大的安全之感!

  但是她的目光,仍不禁惊骇地望着那条人影——穿着金衫的人影。

  “难道星宿派竟真的如此神通痒大。”

  她暗忖着:“我这样隐藏自己的行迹,怎地还是被他们追踪而来?”

  心念一转,又忖道:“可是我又何必害怕呢?我旁边站着的这人……”

  她侧目去看杨孤鸿,那位武林异人正以他那种惯有的冷静之态,凝目门外,他永远让人家无法猜透他的心意。

  那金衣人缓缓地走了过来,但见他须发皆白,长髯飘胸,如果不是那凌厉狠毒的目光,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。不过,单看他的气度,便知他绝不是一般的人物。

  鹰目如电,那人只扫了黎敏一眼,便冷冷地盯住了杨孤鸿。

  杨孤鸿早缓步迎了上去,冷然笑道:“如果我没看错,你就是丁春秋吧?”

  那白须老翁冷哼一声道:“不错,正是老夫,小娃子竟敢直呼我的大名,胆子着实不小哇。”

  杨孤鸿负手卓立,轻蔑无比的看着他,冷笑着不语。

  丁春秋见他那副神态,心下大怒,喝道:“小子,你用什么诡计害死了夺命又煞,给老夫从实招来。”

  “对付那两个糟老头,跟捏死两只小蚂蚁没有什么区别,我还用得着使诡计吗?”

  杨孤鸿轻蔑无比的笑容浮现在脸上。

  丁春秋直气得差点没有栽倒在地,强自压抑住一腔怒火,道:“近日江湖盛传‘玉面煞星’杨孤鸿如何如何了得,我今日倒非要领教一番不可了!”

  杨孤鸿长袖一拂,傲然笑道:“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,我建议你最好别试,不然定叫你悔之无及。”

  “好!好好好!非常好!你是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来遇上的第一号狂人,但老夫要看看你手底下倒底有什么真功夫。”

第155章 北溟神功惊老怪,妙曼身影如飞燕

  言毕,身形暴起,使的却是天山六阳掌,掌风呼啸着向杨孤鸿逼去。

  杨孤鸿哈哈大笑道:“我道你会什么高明的招式,原来只不过是天山六阳掌,小爷也会,倒让你看看小爷的六阳掌火候如何。”

  也是一掌飞递而出,硬碰硬地与丁春秋对上了一掌。

  “缝”地一声闷声,掌劲激荡,直震得房上瓦片纷飞,黎敏立脚不稳,险些摔倒。

  丁春秋身子踉跄地退了数步,而杨孤鸿却气定神闲,含笑卓立。

  一掌高低立见,丁春秋心中大骇,他没料到自己数十年的功力,却然敌不过眼前这年轻人轻描淡泻的一掌,单凭功力,自己就差了一大截,而这年轻人使的六阳掌,掌法精妙更不在自己之下,显见他短短数日内名动武林,果然不是浪得虚名。

  “如何,小爷只用了六成功力,你便吃不消了?”

  杨孤鸿讥讽地盯着他。

  丁春秋暗暗叫苦,以他的名头和性格,如果这就样逃开了,那实在是令他颜面扫地,可是打又打不过人家,那……心中一动,何不用化功大法令这小子着了道,如果能吸得他的内力,自己岂非就会天下无敌了。

  狂喜之下,大喝一声:“小子,再接我一掌试试!”

  还是六阳掌的招式,四平八稳地照杨孤鸿前胸拍出。那意思就是要硬碰硬的打法。

  杨孤鸿不知他使诈,还真道他要拼内力,当下不假思索,也存心在再给他点颜色看看,单掌运起十成功力,呼地迎了上去。

  哪料待得两掌接实之际,丁春秋忽然猛地一撤掌,用柔劲消去了他的大半掌力,同时掌心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地吸住了他的手掌,他感到那吸力还把自己的功力也一道吸了出去。

  杨孤鸿一愣,忽然道:“化功大法?”

  丁春秋见他着了道儿,他的功力正往自己体内灌入,大喜,狂笑道:“不错,正是化功大法,让你小子见识见识,你等着死吧!”

  杨孤鸿脸色一变,长啸一声,心念电转之间,已然暗运北溟神功相抗,这一来,本来灌入丁春秋体内的真气,却被他连同丁春秋的功力一道给反吸了回来。

  丁春秋远没料到有此一着,大惊之下,使尽全力挣脱了杨孤鸿的掌心,骇然道:“你……你用的是什么功夫?”

  杨孤鸿轻蔑无比地冷笑道:“枉你还是逍遥派的弟子,连北溟神功都不知道?”

  “北溟神功?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难道你是我那老不死的师父新收的徒弟?”

  丁春秋额头冷汗直冒,如果此人真的是自己的同门,那么铁定会为逍遥子算旧账,自己昔日谋害了逍遥子,他是不是要清理门户来了?

  杨孤鸿大笑道:“我和你师伯巫行云,师叔李秋水平辈,你该叫我什么?”

  丁春秋听他这么一说,知道他不是逍遥子的弟子,心下略略一宽,但一听到巫行云与李秋水二人,心头又是大震,他深知那两人的武功内力,不是他可以攀比得了的。脚下一顿,也顾不得多问,飞身逃了出去。

  杨孤鸿对丁春秋此人憎恶之极,再加上还要保证这黎敏母女二人,哪容得他走脱,大喝道:“哪里走,留下命来!”

  他亦飞身追赶。

  哪料此时又一条人影电射而至,大叫道:“师傅快走,徒儿替你挡他一挡!”

  人到剑到,剑光如千匹百链,漫天卷来。

  杨孤鸿眼尖,早自剑光之中看到了一张清丽妖艳的脸,不是阿青是谁。一见是她,杨孤鸿早无心去追丁春秋了,于剑光的空隙之间探入手去,快捷无比地在阿青的酥胸之是摸了一把,这动作快得无以伦比,站在下面的黎敏根本没看到。

  然而,阿青心中却是雪亮,心中大怒,却苦于发泄不得,眼见师父丁春秋这时已去得远了,忙虚攻几招,也倒飞了出去。

  杨孤鸿自是不肯让她走脱,追在阿青的身后,跃过几座房舍,却已到了一片树林之中。他自然是有目的的,否则以阿青的功夫,绝对逃不出两步就让他追上,到这树林,他也就不再让她,身形一变,早跃到前面挡住了阿青。

  突地伸手在阿青脸颊上摸了一把。阿青大吃一惊,本能的挥出一掌,杨孤鸿疾向后仰,掌锋从鼻尖上急掠而过,他不由得心中暗道:“瞧不出她女流之辈,掌法竟然如此凌厉了得。”

  阿青吃杨孤鸿轻薄,心中愤怒已极,见一击不中,右拳随上,使的正是逍遥派的天山六阳掌。阿青自负掌法之凌厉狠辣,除了师父之外,武林中已少有敌手。但一交上手,竟然连对方身影都碰不着,不由心头火起,当下拳掌交互,全力进击。

  孤鸿穿梭在掌劲拳风之中,间或趁隙在阿青身上掏摸两把,直气得阿青势若疯虎,出手更是狠辣强劲,形同拼命。杨孤鸿心下也不禁暗暗佩服,他心想:“这阿青已如此了得,星宿老怪倒也并非是浪得虚名,如果遇上的是一般武林高手,他的确是不错的,可惜遇上的是我。”

  杨孤鸿逗弄了一会,不再闪避,出手还击;阿青顿觉缚手缚脚压力倍增,她情知不妙欲待趁隙脱逃,但杨孤鸿身影飘忽,竟是毫无空隙,她勉力支撑了十馀合,一个失神便被杨孤鸿点倒在地。杨孤鸿将她提起,飞快地奔进路旁一处荒芜的农舍。

  杨孤鸿将阿青发髻解开,衣服剥下,放躺在炕上;此时再一细看,不禁啧啧称奇。只见她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面孔涨得通红;披散长发簇拥下的面颊,呈现出朦胧的美感。明亮的双眸,喷火般的怒视着自己,那股凶悍泼辣的神色,竟使得原本并非俏丽的容貌,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妩媚风情。

  杨孤鸿继续审视阿青赤裸的身躯,但见她光滑的肌肤,白皙中带有一股淡淡的古铜色泽;胸前两只玉*兔坚挺饱满,颤巍巍的耸立;圆润丰满的双*腿,结实挺直;硕大嫩滑的臀部,耸翘浑圆;乌黑柔细的毛,平整熨贴,浓而不乱;至于那欲隐还现的淡红玉缝,更是蓬门紧闭,似乎要为主人的清白,把守住最后一道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