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布库球员
高桂回到宫里上书房,康熙正在批阅奏章,一见到他,便放下了笔,问道:“探到了什么消息没有?”
高桂腹中早已备好说辞,道:“皇上料事如神,半点儿不错,造反的主儿,果然是云南沐家的。”
康熙喜道:“当真如此?那好极了。瞧多隆的脸色,他现下还不肯信呢?你探到了什么?”
高桂道:“这三名刺客,本来一口咬定是吴三桂的部属,多总管将他们打得死去活来,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改口。”
康熙道:“多隆武功不错,却是个莽夫。”
高桂道:“奴才奉了皇上圣旨,用蒙汗药将看守的侍卫迷倒,又杀了一个侍卫,全都赖在那侍卫头上,想必这下那些沐家的人不会生疑了。”
康熙点头道:“做得好,要做大事,不可心慈手软。后来如何?”
高桂道:“我领他们出得宫去,他们三人自行告诉了我真姓名。原来那老的叫作‘摇头狮子’吴立身,两名小的,一个叫敖彪,一个叫刘一舟。他们向我千恩万谢,终于给奴才骗倒,带我去见他们主人。果然不出皇上所料,暗中主持的是个年轻人,这些反贼叫他作小公爷,真名叫做沐剑声,是沐天波的儿子。他手下有个武功极高的老头儿,叫什么‘铁背苍龙’柳大洪,还有‘圣手居士’苏冈,白氏双侠中的白二侠白寒枫等等一干人。分别住在杨柳胡同和西坑子胡同两处。”
康熙道:“好极了,小桂子,快传多隆来。”
高桂应了,出去将御前侍卫总管多隆传进上书房来。康熙吩咐多隆:“反贼果然是云南沐家的人,你带领侍卫,立刻便去擒拿。小桂子,反贼一伙有些什么脚色,你跟多总管说说。”
高桂当下将沐剑声,柳大洪等人的姓名说了。
多隆吃了一惊,说道:“原来是‘铁背苍龙’在暗中主持,这批贼子来头可是不小。那‘摇头狮子’吴立身,奴才也听过他的名字,没想到在宫里关了他一日一夜,却查不到他的底细。奴才倘若聪明一点,见到他老是摇头,早该就想到了。如不是圣上明断,我们侍卫房里的人,都认定是吴三桂的人。”
康熙微微一笑,说道:“就怕他们这时早已走了,这一次未必拿得到。”
顿了一顿,又道:“既知道了正主儿,就算这次拿不到,也没什么大碍。就怕咱们蒙在鼓里,上了人家的当还不知道。”
多隆道:“是,是,奴才们胡涂,幸好主子英明,否则可不得了。”
磕头告退,立刻点人去拿。
康熙笑道:“小桂子,你这趟差办得不错,你说,要我怎么赏你?”
高桂摇头道:“不用赏了,皇上还记得一个月后和英国人比赛吧,到时让我来指挥便成。”
康熙笑道:“想不到你还挺在意这个足球赛的。”
高桂笑道:“那是自然,咱们大清在皇上的治理下,繁荣强盛,万国来朝,咱们堂堂天朝上国,怎也不能让那些蛮夷胜过了咱们是吧?”
康熙点头道:“你说得甚是,刚才我已经下令户部修建场地了,正好,我打算去布库房挑些身手好的,你同我一道去。”
高桂兴奋道:“好极了。”
君臣二人兴高采烈向布库房而去,自上次两人合作斩杀鳌拜,便再没去过,布库房武士见皇帝驾到,均是欢喜,更是卖力地训练起来。康熙挥手召来武士首领,低声说了几句,便负手站在一旁。
武士首领一声呼喝,武士们齐齐地排成了两排,挺胸收腹,昂然站立。康熙向高桂道:“这些布库都还不错,高大魁梧,你看成不成?”
高桂笑道:“皇上说成,自然是成的。”
心中想道,这些满人块头既大,长期练习摔跤,身手灵活,比德甲还强了。高桂挑了二十多个年纪较小的,将他们领到偏殿外侧广场,康熙召来一名太监,取来英国人罗拔送的足球。
高桂见这足球甚是简陋,弹性全无,想来也不是橡胶所制。高桂在墙上画了个直径约摸一米的圆圈,当作球门,教那些布库都来试着射门。
二十多人,最终居然没有一个能射中的,高桂自然也知道是自己的“球门”画得太小,勉强挑出两个距离球门近的,只让他们专门训练射门,这两人身材高大,孔武有力,几乎和德国头球之王克洛泽有得一拼,高桂将他们都分派了各自的职责,前锋,前卫、中场、后卫、后腰和守门员,一应俱全。
康熙瞧得有趣,也忍不住下场玩了几把,只是康熙虽有些武艺,射门这种玩意儿可不是武艺好便成的,康熙踢出去的球屡屡与“球门”失之交臂。布库们见皇帝亲自下场,都是站住了观看。
高桂见皇上屡踢不进球,不由得想起了后世中国队的前锋们,摇头苦笑,本想上去指教他正确的踢法,却考虑到他的身份,犹豫着没有上前。康熙却是正巧停了下来,向高桂招手。
康熙擦去额前汗水,笑道:“很有趣的玩意儿,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前锋、后卫还有中场他们组合起来,两边对垒会是怎样一个样子,这样吧,小桂子,你给我演示一下,嗯,对,射门。我总是踢不进去。”
高桂尴尬笑道:“其实我虽然懂得一些足球的皮毛,但却眼高手低,自己却是不行。皇上是想看奴才笑话吧?”
嘴上这般说,却是接过康熙递过来的足球。
康熙目光在众布库身上扫过,道:“你们被小桂子挑中的,每人赏一百两银子,一个月后若能打赢了英国人,朕再重赏!”
布库们欢呼起来。
“皇上好兴致啊!”
一个声音传来。
一个宫装丽人在几名小宫女的簇拥下含笑行来,正是太后。
第22章 东珠姐
康熙当先向太后请安,先是禀报了刺客之事,再说了将要和英国使节比赛之事,太后对足球之事不感兴趣,却是细问刺客一事,康熙说道是自己派小桂子故意放走了刺客,终于查明了真相,言辞中对高桂赞不绝口。
太后微微一笑,说道:“小桂子,你可能干得很呐!”
高桂跪下又再磕头,道:“那是皇上料事如神,一切早都算定了,奴才不过奉皇上差遣办事而已。奴才所干的事,从头至尾全是皇上吩咐的,奴才自己可没拿半点主意。”
太后笑道:“皇上,宋朝徽宗喜爱玩蹴鞠,便有奸佞之人高俅顺着他性子藉此爬上太尉高位,从此祸国殃民,北宋江山毁于一旦……”
高桂冷汗直流,这贱人居然跟小皇帝说这个!这不是指桑骂槐么?
果然,康熙跪倒,神色惶然,说道:“禀母后,儿臣并非玩物丧志,此亦非蹴鞠,而是足球,万里之外的英国人要跟咱们比赛,儿臣不敢堕了大清威风,故而着紧。”
太后微笑道:“哀家可不是在指责皇上,皇上一心为了大清江山,这是好事,只须皇上不沉溺其中便好了,这件事,你无须理会,小桂子既如此能干,就交予他去做好了,皇上你说呢?”
康熙本来极想参与的,被太后如此一说,只得打消了念头,心中怏怏不乐。
太后笑道:“皇上,这小桂子人又机灵,又能干,我想要他在我身边办事,你怎么瞧?”
康熙对高桂很是看重,但觉凡事交给他去办,无有不成的,心中怎么舍得?但他事母甚孝,太后虽不是他亲生母亲,但他自细由太后抚养长大,实和亲母无异,自是不敢违拗,微笑道:“小桂子,太后抬举你,还不赶快谢恩?”
高桂心中不满,不知这假太后要做什么,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她的底细要杀人灭口么?心头怦怦一阵跳,却是不敢迟疑,应道:“是,谢谢太后恩典。”
太后道:“小桂子,御御膳房的差使,你也不用当了,专门在慈宁宫便是。”
高桂道:“是,多谢太后恩典。”
心中大急,若真去了慈宁宫,方怡和小郡主怎么办?明日答应师父去跟他学武功,也不知去得去不成?这康熙也忒软弱,明明舍不得,却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。
康熙被太后要去了小桂子,又不许自己踢足球,怏怏不乐,说了几句闲话,太后领着高桂自回慈宁宫。
高桂心头郁郁,满腹心事,一路跟着太后回到慈宁宫。
太后屏退了宫女,问道:“小桂子,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身边么?”
高桂道:“奴才不知。”
心中却道:莫不是深宫寂寞,要找老子做姘头?抬起头来,见这太后不过三十来岁年纪,却是保养得极好,看上去至多二十五六岁,肤白胜雪,容光焕发,自有一股成熟女人的绝代风韵。
太后见他眼目无礼,愠怒道:“你在看什么?”
高桂心中一突,不禁着恼,此刻自己的床上躺着两个又嫩又鲜的美娇娘,自己看这半老徐娘做什么!
“奴才在看太后有什么吩咐。”
高桂不亢不卑地道,“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太后你的,要太后亲自把我调过来。”
太后淡淡一笑,道:“你小小年纪,却又这么机灵,说不定能帮到我不少。你告诉我,你是怎么知道豹胎易筋丸的?”
高桂明白过来,敢情就是为了这个啊,既然不会杀人灭口,也不须怕她了,心情稍定,道:“太后,你该不是豹胎易筋丸的药力到了?解药还没到么?”
太后浑身一颤,深深地瞧了高桂一眼,良久才问道:“你究竟是谁?”
高桂笑道:“算了,我还是告诉你便了,免得你胡思乱想,我和教主夫人有些渊源,神龙教的事,我大都知道些,但我眼下还不是神龙教中人。”
太后一凛,未入教便能知道这些教中机密,这个小孩来头定然不小,她虽是太后,在教中地位却甚低,当下不敢再以太后的口吻说话,道:“小兄弟和教主夫人如何称呼?”
高桂心道:自然是他老公了。只是眼下却还不是,略一沉吟,道:“家人。”
这么说倒也没错。
太后肃然起敬,教主夫人的家人,不就是教主家人一般无二了么?无怪他连豹胎易筋丸这等机密之事也知道,眼下他虽尚未入教,只怕是因为年纪幼小,过得几年,怕也是要入教的,以他的身份,入教后职位必定很高,太后想通了此节,不敢怠慢,柔声道:“那,小兄弟既然和本教有如此渊源,这个,咱们私下里便不须这般生分了,小桂子,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?”
高桂心情大畅,这高高在上的太后居然用这般语气对自己说话,若是小皇帝在场听到,一定张大了嘴巴,怎肯相信?
“太后请问。”
太后笑道:“桂兄弟,我叫做毛东珠,你叫我东珠姐便是了。”
高桂见她笑面如花,红唇轻启,浑身散发出高贵的艳光,一时间竟是看得呆了,心中只想道:原来三十岁的女人也能这么漂亮……
“桂兄弟,你既是教主夫人的家人,又怎么会来到宫中做了……做了太监?”
高桂张口结舌,不知该不该透露自己并非太监,若是自己是神龙教教主夫人的亲戚,怎会来宫中做太监?说是,太后多半不信,若是自己不是,万一她说了给皇帝知晓,也不知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,砍了自己脑袋。
太后见他发怔,只道是触痛了他心事,忙转移话题,道:“对了,桂兄弟,你若是喜欢和皇帝在一起,那也由着你了,你愿意来慈宁宫玩儿,随时来都可以。”
高桂松了口气,笑道:“真的么?”
太后笑道:“自然是真的,这深宫之中,原是没几个人说得上话的,假若桂兄弟你有空闲,便来我这儿坐坐。”
高桂连连点头,立时站起,道:“太后,御膳监还有好多事要做,那我,那我下次来瞧你便了。”
说罢,跳起脚来便走。
太后瞠目结舌,没想到他说走便走,毫不迟疑,又不敢相拦,眼睁睁地瞧着他去了。
第23章 我不是太监
出得慈宁宫来,高桂颇感惬意,太后给自己唬得服服帖帖的,说什么也不会杀了自己灭口了,自己在皇宫终于是高枕无忧了,每日侍卫太监们对着自己奉承拍马,朝中大官小官见了自己不是套近乎就是送银子,晚上有两个娇滴滴的老婆相陪,白天跟着皇帝玩,这小日子过得,还真是舒坦。
忽然又想,若是跟陈近南学习武艺,闯荡江湖,走南闯北似乎也很是有趣,皇宫之中美女虽多,却是能看不能吃,若是自己学得高强武功,行走江湖时,专门挑那些漂亮的美眉英雄救美,这个时代不是流行以身相许么?说不准,到时候我可不止收七个老婆,哈哈,我要收三十个老婆,一个月三十日,每日一换,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嘛!
只不过,高桂忽然想到,方怡和小郡主在自己房中藏了几天了,倒也不能待得太久了,万一被人发现,她们两个都跟沐王府刺客有关,只怕到时候皇帝也不能饶了自己。看来,也是时候安排她们离开皇宫了。
一路边行边想,不自觉地便来到上书房。见门外站立着两名侍卫两名太监,四人一齐向高桂行礼。高桂问道:“皇上在里面么?”
一侍卫点头道:“皇上刚刚进去,桂公公,小人去给您禀报。”
高桂摆手道:“不用劳烦侍卫大哥了,我自己进去便成。”
“皇上!”
高桂站在上书房门口,似笑非笑地瞧着康熙。
康熙大喜,道:“你怎么来了?太后她不是让你在她那儿听差么?”
见上书房无人,高桂笑道:“皇上,您可太不厚道了,太后她老人家一句话,您就把小桂子给丢了,唉。”
康熙正为这事烦恼,见高桂回来,喜不自胜,也不计较高桂说话的语气,走了上来,在他肩膀上一拍,道:“你回来便好,太后她怎么让你回来了?”
高桂道:“我跟太后说,皇上日理万机,甚是辛苦,小桂子须时常提醒皇上的饮食,所谓药补不如食补,说得太后心中感动,便准我再来伺候皇上,只是叫我时常去慈宁宫走动走动,要我常常去看她。”
康熙笑道:“也不知你这小子说了什么花言巧语,哄得太后也这般喜欢你。正好,我有重要事情找你。”
高桂道:“是什么有趣的事情?”
康熙道:“适才英国人罗拔来过了,邀请我们去观看他们自己比赛,本来我见你不在,便不愿去,正巧你来了,你叫上布库房那些人,带着他们去偷师。”
高桂欢呼一声,道:“那皇上,那我们赶紧走吧!”
康熙笑道:“我可是真想去,不过,一会儿还有事,你自个儿去吧。”
高桂立感失望,随即又想到,这正是个机会,能将方怡和小郡主带了出去。便应了下来,出了上书房,没往布库房去,先回了自己住处。
沐剑屏见他到来,欢喜道:“桂大哥你来了!”
高桂笑道:“什么桂大哥,就算不叫好老公,好大哥也该叫一声吧?我拼了性命救了你们沐王府的人,你这小没良心的过河拆桥。”
沐剑屏撅嘴道:“我听别人都叫你桂公公的,你又怎会姓郝的?师姊说那是你占我便宜。”
高桂心道:你全身上下又有哪处我没占便宜的?只是一个称呼,算了,饶了你了。笑道:“你师姊伤可好了?”
这时方怡掀开床帘来,一双俏目瞧向高桂。
高桂嘻嘻笑着,在沐剑屏耳边道:“她若还没好,咱们再给你师姊按摩好不好?”
沐剑屏羞得满脸通红,啐道:“你这人什么都好,就是太过好色。”
高桂本想说,昨晚你和你师姊比我好色得多。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,这玩笑可开不得,小郡主脸皮子薄,别羞死了她。
方怡在床上隐约听到“按摩”二字,一张晶莹细致的俏丽飘起一抹绯红,娇喝道:“你们俩唧唧咕咕地说些什么!”
高桂哈哈一笑,道:“没什么,聊聊风月,谈谈人生。”
方怡嗔道:“贫嘴!”
高桂见她面带晕红,美艳不可方物,瞧得呆了,情不自禁地道:“大老婆,你真美!”
方怡一怔,伸手便去拔剑,剑半出鞘,心中一软,叹道:“我也不知是否前世欠了你了,竟是被你如此欺负,若不是,若不是瞧在你救了刘师哥他们,我……我一剑杀了你。”
心弦触动,眼圈渐渐红了,将剑丢在床上,坐了下来。
高桂心虚,他自是知道,这个时代的女子对名节瞧得比生命还重,那晚自己鼓动小郡主给她疗伤,已是占了人家大便宜,昨晚又在饭菜中下药,虽然没有占到实质上的便宜,但即便是如此,也是罪不可恕了,人家一个黄花闺女,被自己三番两次调戏,没杀了自己已是难得了。
想到这里,高桂挺胸道:“方姑娘,是我胡闹,是我不对,不过方姑娘你放心,男子汉大丈夫,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会对你负责的!”
方怡一怔,半晌忽然噗嗤笑道:“你,你这小色鬼!你是男子汉么?你怎么对我负责?”
高桂一咬牙,道:“方姑娘,有件极为机密之事,这个世上,除我自己外再无一人知晓。既然我说过要负责,那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给你听!”
方怡见他说得郑重,奇道:“你要说什么?”
高桂道:“其实……其实我并不是太监!”
第24章 你摸摸
方怡颤声道:“你说……说什么?你不是太监?那你是……”
沐剑屏插口道:“你不是太监么?可你穿的衣服明明就是太监穿的啊!”
高桂苦笑道:“长发披肩的不一定就是女子,穿太监服饰的不一定就是太监。”
方怡忽然意识到什么,面色刹时苍白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果真不是太监么?”
高桂正色道:“不错,不信……不信……”
高桂本想叫方怡摸摸自己下身,猛省不妥,已是说不出话来。
方怡不敢置信地下得床来,脚步踉跄,行到高桂身前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玉手颤抖着,迅速在高桂下身一拂而过。
一声惊呼,方怡手如触电了般迅速缩了回去,脚下一软,高桂急忙上前搀扶,他身材比方怡矮了一头,哪里扶得住,两人一齐摔倒。高桂个子小,正倒在方怡身上,脸朝下,不偏不倚,正贴在方怡小腹处。
方怡又是一声尖叫,右足踢了出去,高桂只觉胸口剧痛,身子被她踢出一米开外,正欲爬起,左胸处仿佛被虫蚁咬噬,又痒又痛,口一张,痛得叫出声来,再也动弹不得。胸口仿佛憋住了一般,在左胸胎记处,似乎多出一个漩涡来,小腹处不断涌起一股奇特的能量,皆被那漩涡吸了进去。只是那漩涡聚而不散,胸前越来越胀,无法挥发……
沐剑屏见他们二人一齐跌倒,抢上前来相扶,却是一个也没来得及扶到。正要去搀扶离自己较近的高桂,却听方怡啜泣起来,不由得一惊,改向方怡走去,急问道:“师姊,你跌痛了么?是不是伤口崩裂了?”
方怡流泪道:“不是……不是。”
手指着高桂道:“他……他果真不是太监!”
沐剑屏年纪尚幼,哪里懂得这些,睁着大眼睛茫然道:“不是便不是了,师姊你哭什么?”
方怡一时间怎么跟她解释,心中委屈,哭得更是响了。沐剑屏左劝右劝劝不住,只得求助高桂,向高桂瞧去,吓了一跳。高桂躺在地上动也不动,仔细看时,却发现他身子在不停地颤动。
沐剑屏顾不得师姊,奔到高桂身旁,只见高桂面上一阵红一阵白,全身汗浆如雨,惊道:“桂大哥他怎么了?”
方怡止住悲声,蹒跚着站了起来,走到高桂身前,见此异景,瞠目结舌道:“这似乎是走火入魔之相!”
沐剑屏虽然幼小,也知走火入魔轻则残废,重则致死,急道:“这……这怎么办?”
方怡再顾不得伤心,道:“我只是踢了他一脚而已,怎么会这样?他……他又练了什么古古怪怪的武功了!”
沐剑屏道:“师姊你是不是踢中了他的什么穴道才会如此?”
方怡情急之下踢出一脚,哪里还记得自己踢了他什么地方,见他似乎极是难受,心中早已大悔,急忙伸出手去,手甫一接触到高桂手腕,一股巨力传来,方怡全身如遭雷击,震得跌了出去。
“他……他的内力好强!”
方怡骇然。眼见沐剑屏伸出手去,急道:“你别碰他!”
沐剑屏急忙住手,方怡道:“他若是走火入魔,除非是内力强过他许多的才能救得了他,不然枉送了性命。”
沐剑屏道: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
方怡心乱如麻,束手无策,二女动又不敢动,只得守在高桂身旁。其实如果她们昨晚没有中迷药,她们定能认得出,昨夜高桂也是这般情形。
不知过了多久,高桂终于醒来。
沐剑屏欢喜道:“桂大哥你醒了!”
高桂睁开双眼时,只见两张如花玉容,笑道:“大……小老婆,你连好老公也不叫一声啊。”
方怡秀眉一皱,忍了住,淡淡地道:“你练的是什么武功?刚才你忽冷忽热,我们还道你走火入魔了。”
高桂道:“我哪里练过什么武功了?我师父也这么说,你也这么说,若我真的有武功的话,刚才怎会被你一脚踢飞了?说起来,现在还痛呢!”
高桂坐了起来,伸手在胸口摸了摸。
“咿喂!怎么不疼了。”
高桂大讶,忽觉胸口乃至小腹处似乎有一股似水般的东西在流动,叫它往上它便往上,叫它往下便往下,高桂大呼小叫,称奇不已,把体内的变化告诉给方怡和沐剑屏知晓。
方怡瞠目结舌,道:“这还不是武功是什么?习武之人,内练一口气,外练筋骨皮,如气调顺,则百脉舒泰,手足轻灵。再锻炼拳法.则身轻步活.身手敏捷。调气首重在丹田.即气沉丹田,气聚丹田.练气功所谓的“立鼎安炉”古人说:丹田者气海也,生气之源,聚气之所也,气在先行力在后随,丹田气盛而力足。通常我们练气都是按照身体中的经脉运行,这都是有规矩的,怎么可能如你所说那样任意而为呢?”
高桂又试了试,那股据说是内气的东东确实是心随意动,听话得很,不仅仅如此,丹田处的内气和左胸的一个气旋遥相呼应,内气往来不息,虽说速度慢了些,却是不停不息。向方怡请教,方怡却是不懂。
高桂心道:看来只好明日去请教师父了。
这时,门外有人道:“桂公公在么?桂公公在么?”
高桂猛然想起,自己是要去找布库去观看英国人的比赛的,也不知在房里待了多久了,心中一急,道:“在。”
跳了起来,便欲出去。谁知,这一跳,只觉体内内气激荡,身子一轻,登时一跃至天花板,脑袋重重地撞了上去。
第25章 球场之技惊四座(一)
“啊哟……”
高桂心底一慌,内息登时散乱,“嘭”地一声,摔了下来。
沐剑屏与方怡目瞪口呆,简直不敢想像。高桂从地上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,生怕稍稍用力,又会跟天花板来一次亲密接触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高桂狂喜,体内那似是液体又似是气体的东东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内气,看来飞檐走壁偷窥美人出浴的彪悍人生也不远矣。
“桂公公,你要不要紧?”
门外那人问道。
“哈哈,没事,我在换衣服,你在门外候着。”
高桂道。见方怡和沐剑屏痴痴呆呆地兀自回不过神来,笑道:“我现在似乎充满了力量,感激前所未有的舒畅,是不是练习内功的人都是这样?”
方怡喃喃道:“又有哪个像你这般了,我从八岁起练功,寒暑冷暖,十年苦功方始有此成就,你却一夜成就……”
言语中,说不出的羡慕和隐隐的失落。
高桂却无暇细听,只觉举手投足间,一种叫人兴奋得要发狂的力量充斥体内,仿佛随手一拳便能洞穿墙壁,又仿佛一抬小细胳膊小细腿,就能御风而行。而体内的那两股气旋又灵动之极,仿佛体温计中的水银,摇来晃去,不好把握。
只是眼下却是无法再兴奋了,若再耽误,门外传话之人起疑,总是不好的,高桂笑道:“你们想不想离开?”
沐剑屏欢颜道:“你有办法带我们走么?”
高桂道:“你们总藏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,不说万一有人查到要砍头,总让你们呆在屋里,嗯,你们好几天没洗澡了吧?”
沐剑屏点头道:“的确,我身上早已不大舒服了,都馊了。”
高桂笑道:“我现在要出宫办事,本来想即刻带你们出去,只是大白天的不大容易,晚上吧,你们俩下午在房里找两套我的衣衫换上,晚上我想办法。”
不等她们俩回应,高桂匆匆去了。
门口的太监早已等了许久,见桂公公出来,连忙躬身垂手肃立。高桂一挥手,道:“走,随我去布库房!”……
京城的馆驿外,是新近清理出来的场地,看着这似模似样的足球场,高桂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,身后布库房的少年站成一排,而场中刚刚开始了训练赛。
场中热闹之极,布库们瞧得头晕目眩,不知道他们一大群人为什么要抢那个看上去也不值几个钱的球,直到第一个球进了,场中身穿蓝色队服的一方欢呼雀跃,一起将那个射门成功的队友高高捧起,抛向空中。
直到此刻,布库们方才了解这叫做足球的趣味所在,十一个战友,在球场上互相配合,互相协助,在防守一方的全力阻拦下,最终将皮球射入对方防守的网窝。
“桂公公大人,您喜欢我们的足球么?”
罗拔是个高头大马的英国佬,红光满面,穿着一身白衬衫,手臂上汗毛长长,仿佛未开化的野人一般,身上那股子体味老往高桂鼻子里钻。
高桂笑道:“罗拔先生,您的中国话说得很流利啊。”
高桂稍稍移开了些身子,以避免鼻子受罪。
罗拔知道,这个半大孩子是中国皇帝的宠臣,对此这个英国贵族十分不解,皇帝是个小孩子也就罢了,连身边的大臣也是小孩,他们是怎么管理一个疆域辽阔得惊人的国家的呢?
“桂公公大人,在下的父亲曾经在中国当过传教士,所以我从小就懂得中国语。”
罗拔对这个能代表皇帝的小孩大臣丝毫不敢怠慢。
高桂笑道:“罗拔先生,你知道足球起源于我们中国么?”
罗拔一怔,笑道:“起源于中国?哈哈,桂公公大人说笑了,足球起源在我们英国,怎会是中国?”
高桂道:“你不知道也不奇怪,足球起源于我们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,汉代的时候,开始在平民中盛行,后来汉武帝时代,贵族们也开始接受足球,并且有人写下蹴鞠二十五篇这样的专业书籍,唐宋两朝,足球更是盛行,连身为皇帝的宋徽宗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球迷,罗拔先生你不知道吧?”
罗拔见他琅琅道来,目瞪口呆,他虽然会说中国话,对中国历史却是半点不懂,听这位中国的小孩大臣说得头头是道,哑口无言,口中强辩道:“不,不,我们英国好几百年前就有了足球赛,怎么,怎么可能是中国先有的?”
高桂笑道:“算了,咱们不说这个,不管是中国先有的足球还是你们英国,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运动,应该在全世界,哦,是全天下普及。”
罗拔本就是个足球的狂热粉丝,听高桂这么说,不禁欣喜若狂,道:“是,是,桂公公大人说得极是。”
高桂不愿跟他多说,淡淡地点了点头,回头向布库们道:“你们看仔细了,看看他们是怎么踢的,若一个月后,你们能踢胜了他们,本公公有重赏,每人一百两。”
布库们面现欢喜之色,齐声向高桂道谢。
高桂笑道:“先别谢我啊,有没有本事拿到本公公的赏赐,要看你们的了。在外国人面前,别给本公公丢脸,别给咱们大清丢脸,知道了么?”
布库们齐声应诺。高桂又向罗拔道:“待他们的比赛结束,罗拔先生能否将规则教授给我的队员们?”
罗拔带着足球队来中国,本意就是要将足球传播到这个东方的大帝国,当下连连答应不迭。这时,场中红衣的一方一脚将足球踢高了少许,皮球贴着横梁飞过,红队的前锋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,拿地上的青草出气。
布库们也发出一片惋惜之声,过得不久,蓝队再次攻入一球,高桂见他们的比赛并不像现代足球那样有诸多的规矩,裁判也对一些明明是冲人不冲球的犯规视而不见,只有在两个人或两人以上对另一方做出太大的动作才会敲锣示警。
到了中场,高桂向罗拔提出想下场玩玩,罗拔被他的要求惊得目瞪口呆,这个小孩大臣,个头矮小,至多只有一米五几,而场上的球员,每个都超过了一米八,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,万一比赛中,伤了他哪里,只怕大清的皇帝会砍了自己脑袋。
想到这里,罗拔把一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,道:“no,no,不可不可,万一桂公公大人有什么损伤,我可不好交待了。”
高桂笑道:“不怕,出什么事本公公自己负责便是。”
罗拔仍是摇头,不肯答允,高桂道:“罗拔先生,你可知道和贵国比赛的名单上也有我的名字么?”
罗拔惊道:“桂公公大人,您是说真的?”
高桂笑着点头,道:“不错,本来我们的皇上也要参加的,可是太后不许。”
高桂忽然想,是不是要去跟东珠姐说说,让他允许小皇帝参加,太后多半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思的。
罗拔犹豫了片刻,道:“既然如此,桂公公大人上场便是,但须小心。”
高桂点头,脱下自己的外衣,向旁边负责杂物的英国人笑笑,用英语道:“嘿,给我红队的衣服。”
那英国佬下意识地应了一声,随即意识到这流利的英语是出自那个大清的大官,傻了眼。
注:12世纪初,英国开始有了足球赛,当时一年两次,一般在两个城市之间举行。主持人把球往空中一抛,比赛就算开始。双方就会一涌而上,大叫大喊,又踢又抱,哪一方能将球踢进对方的闹市区,哪一方就算胜利。如果球中途窜入居民屋里,运动员也就一窝蜂的冲进去乱打乱踢,常常把屋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,房主只好自叹倒霉。路上行人碰到球滚来,就会遭受一场飞来的横祸。因此在当时,球赛一来,人们就得躲避灾难,关门闭户,一直到球赛结束,才恢复正常。
1863年10月26日,在伦敦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足球运动组织——英格兰足球协会,并统一了规则,现代足球运动正式确立。